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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平哥已没心思先找张全品去,而是和建科二哥去了河北,将建广三哥接回了南充,就在中心医院医治。

    平哥走之前,还对我讲了建广三哥的情况,语气很不爽,说张全品简直就是江湖老混蛋,钱收了那么多,事情却没办好,等他回来后,再去找他个老不死的。

    我因为要上学,也就没有与平哥一路同行。他向学校请了半个月的假,然后就走了。

    我记得是十天之后,初夏,刚下晚自习,平哥回学校来,一脸的沮丧。他告诉我说,建广三哥失踪三天了,在中心医院接受治疗不到三天就失踪了,报了案,到处贴了寻人启示,都找不到。

    我听得很着急,也想不到什么办法,只是对平哥说:要不找王名花或者张全品问问是怎么回事?

    平哥很愤怒,说:“王名花就是半个江湖阴阳骗子,我再也不相信她了。她的师傅张全品,也是个徒有其名的老骗子!明天,我准得去他门上兴师问罪!可恨老子上过大学,竟然相信这等迷信,不相信科学,实在丢不起这人!”

    正好,那时蒲小伟过来,叫平哥出去喝酒,说是给他接个风。平哥也郁闷,跟着出去了,当天晚上喝了个大醉才回来。

    也就在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建广三哥躺在山上。那座山,正好是他们老家房后的山。山半腰有块地,地里是抽穗的麦苗,绿油油的一大片。

    在麦地的里面是山崖坡,坡底下有块大石头,建广三哥就仰躺在石头与崖坡的夹角里,安安静静,一动也不动。老鼠成群,啃着他的身体。

    我赶走了老鼠,哭叫着建广三哥,他也不应,憔悴的脸上,有着一抹诡异的笑容,头上还包着白纱布。

    我哭醒了,才发现那是一个梦。

    我起身来,闻到浓浓的酒气。走进宿舍里间,哦,平哥烂醉如泥,我怎么叫也叫不醒他。

    只能等到第二天上午,我上了一节课后,课间回了宿舍里。那时,平哥起床上,头发有些凌乱,神情憔悴,正坐在床边上抽烟,木然地望着窗外的大操场。

    他看见我进去,无奈地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我把头天晚上的梦讲了出来,平哥顿时来了些精神,说:“天泉,你的梦从来都有些怪异,难道你三哥真的已经死在那里?”

    我说:“平哥,要不我们回去看看?”

    平哥点点头,一咬牙,说:“看看吧!我跟你二哥今天就要去找张全品那老东西算帐的,也顺道。”

    结果,平哥带着我离开了学校,到街上找到了建科二哥。建科二哥借了他朋友的一辆面包车,拉着我们两人往老家赶去。路上,建科二哥听说了我的梦,还是有些闷闷不乐。我们都没什么话,都不想建广三哥年纪轻轻就没了。

    到了古坟垭口的时候,我们把车停下,顺着一座座山梁子往平哥老家赶去。

    半个来小时后,我们到达了平哥老家房后的山上,来到我梦里的那块麦地上方,向下一看,都惊住了,平哥仰天凄然叫了一声“老三啊”,我们三人眼泪也忍不住就流了下来。

    是的,就在那块麦地的里面,建广三哥头缠医用纱布,面生诡异的微笑,仰躺在崖坡与大石头的夹角里。衣物破烂不堪,一只皮鞋没有了,耳朵和手指头被老鼠啃得不像样子,那时还有老鼠从他衣服、裤子里钻进钻出,苍蝇一大片围绕在尸体上。

    建广三哥就那么死了,时年22岁,死在回家的路上。按推论来说,他离开了南充中心医院,走了七十多公里,离家很近的时候,却从路上摔下了崖坡,仰面躺着,后脑撞在石头上,然后就死在了那里。他的死,是肉体的伤害与阴邪合力的结果。

    他的死,是我家族悲伤的继续,大姑差点哭瞎了眼,大病半年之久。大姑父的背也驼得很快,人也苍老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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