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不规矩,至少她没有避着人,所以才有了底下的丫头们议论纷纷。

    为这个,温长玄心里膈应了几天,梁燕娇再找上门,或是他到三房去再见着她,总不是滋味儿。

    温桃蹊戳了他一把:“我觉着她憋着劲儿要使坏,二哥你可当心些。”

    温长玄剑眉蹙拢:“这是陆家,她还能使坏到哪里去?”

    温桃蹊有心明说,可毕竟她也只是揣测,总不能为了梁燕娇行为举止不端,就真拿最大的恶意去猜测,人家要没干那样的事,岂不是她红口白牙的污人清白。

    可她心里很清楚。

    梁燕娇或许还如同白纸一张,只是什么事都不懂,什么理也都不明,如今所作所为,可以说她全都是受了梁氏教唆,这是她能给梁燕娇最大的善意。

    然则梁氏什么都懂——

    内宅里的腌臜手段,她前世嫁给林月泉为妻后,在歙州城的女眷之中行走,也有几家交情不错的,自然听闻见识过。

    似梁氏这般铁了心要梁燕娇嫁进长房的样子,她又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温桃蹊无奈的撇嘴,把手背在身后:“就因为在陆家,要真有什么行为不端之处,当着这么些人,二哥可瞧见了,今儿李家的,吴家的,还有云家的,陆景明可都请了。她但凡胡闹起来,又或有什么歪心思,给人瞧见了,拿住了,可就什么都说不清了。”

    她也算是暗示的够明白了。

    风月场上的事,温长玄早见识过,也经历过。

    当年他还在歙州城横行霸道,风.流纨绔的时候,就没少往勾栏瓦舍里头钻。

    赵夫人虽然管的严,从不许孩子们沾染这些腌臜事,可他彼时年少好奇,反正没少去,也为此没少受罚挨打,只是挨完了打,照去不误。

    但梁燕娇满打满算也就十五岁……

    温长玄脚步一顿:“她才十五?”

    “她是十五,可她不照样纠缠完了大哥,又来纠缠你?”温桃蹊嗤鼻不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二哥倒把她当高门闺秀看呢?”

    她说着又顿了一回:“我也只是随口一说,但不管怎么样,她要再做出先前宅子里那样的事,私下里送你东西,又或是找上你哭哭啼啼诉说什么,今儿这么多外人呢,人家可不管那许多,怕是要卯足了劲儿看你笑话。”

    那不是看他笑话,是看温家的笑话。

    温长玄后背一寒,只觉得头皮发麻。

    总不见得三婶连温家的名声也全然不顾了吧……

    他将信将疑,带着她渐次靠近了众人去。

    宴开的时候,陆景明是先去了外宅的,陪着吃了一圈儿的酒,又客气寒暄好一场,就辞了出来,转回了内宅里。

    反正他每年生辰宴上都是如此,外宅里的那些客人也早就习惯了,同他本就是泛泛之交,当然不介意这些。

    再说这样的宴也算难得,大家都是生意场上往来的人,三杯酒下了肚,谈论起的就都是生意经,自然也没人把陆景明这个寿星的离席放在心上了。

    陆景明转回了内宅时,已经是满身酒气。

    他算是酒量好的,年年如此更是早就习惯了,好在内宅里都是朋友,没人再去灌他酒,不过是拉了他一处坐着,玩笑几句,叫他再吃下两三杯,也就没人再去劝酒了。

    可今年不大一样——

    梁时端着酒杯到他跟前的时候,正巧林月泉也从右侧跨步过去了。

    一左一右两杯酒,陆景明左右抬眼看过,噗嗤一声笑出来:“我就知道你们两个还要来灌我酒吃。”

    这两个都是笑里藏刀的好手,叫他直截了当的抢白,也能面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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