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赵夫人和小赵氏从上房院出来,也没走出去多远,这会儿再原路返回,自然耽误不了多少功夫。

    丫头们有眼力见儿,不敢待在屋里伺候,上了茶,就匆匆退了出去。

    知云守在门口,防着人冲撞了,也不许人靠近正堂正间。

    赵夫人往主位上坐了,斜眼扫过茶盏,把盏盖挪开,里面的浮叶游走着,茶汤碧色,倒是好看。

    她几乎从鼻子里挤出个冷哼的音调来:“我早说过,锦欢爱吃热茶,原不是什么好事,滚烫的茶水端上来,别哪天一个不留神,再烫伤了自己,如今好了,没烫着她自己,倒把桃蹊给伤了。你们办的也好——”

    她冷眼去剜李清乐:“你早知道?”

    李清乐忙起身去告罪:“那两日母亲心里不痛快,担心着桃蹊,桃蹊受了伤,我们怕母亲更焦心,商量了一番,就没敢告诉母亲,好在请了小秦娘子来看,也说并不太有大碍,只要好好养着,好好上药,手臂上也不会留下疤痕,不然怎么敢瞒着母亲不回话。”

    她说商量过,那就不是擅专做主的。

    也是了,方才听她们的意思,长青和长玄,从头到尾都是知道这事儿的。

    合着就把家里的长辈瞒的严丝合缝的?

    赵夫人生闷气,可偏偏这还不是最紧要的事。

    她把那茶杯端起来,手心儿捧着,感受着茶杯散发出的温热:“你说锦欢唆使人散播那些对你不利的传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温桃蹊撇撇嘴:“二哥跟我说,他查了几日,查到了最初散播传言的两个人,威逼利诱再去盘问,发现是有人使了银子收买他们,教他们说的那些话,而且他们拿到手里的还不是现银,是一只翡翠镯,加上一支金簪,他们也是穷苦人,拿了东西,找了典当行去当了,换的银子。二哥按着他们交代的当铺,去赎了镯子和簪子回来,那两样东西,都是表姐的。”

    小赵氏眼皮一跳:“是长玄告诉你,东西是锦欢的?”

    温桃蹊大概猜到她想说什么,可也不遮掩,坦然回了声是:“我不晓得二哥如何知道那是表姐的东西,但二哥是这样告诉我的,我想二哥是不会信口雌黄,拿这种事情诬陷表姐,况且东西拿出来,到底是不是表姐的,一看也知道,他要栽赃给表姐,这不是太傻了吗?所以我左思右想,这事儿我觉着很委屈,再联想到那天表姐来找我,一杯热茶泼到我手上,便觉得表姐那天是故意的了。”

    赵夫人侧目去看李清乐:“长玄让你看过那两样东西?”

    李清乐摇头说没有:“要不把长玄叫来问一问,让他把东西也带上,给姨妈过目。我觉着桃蹊说得也不错,长玄是个品行端方的郎君,平白无故的,诬陷锦欢做什么?无冤无仇的,还是一家子兄妹,实在没这个道理。”

    道理小赵氏都懂,可温长玄也算是品行端方?

    他这些年在外行走,有谁赞过他温长玄品行端方,是温润君子了?

    真是自欺欺人,说出这些话也不嫌脸红。

    不过当着她姐姐的面儿,她总不好编排人家儿子。

    再说了,她就不信了,温长玄一个郎君,还能认得出她女儿的贴身物件儿?若认出来了,那才是天大的荒唐!

    赵夫人沉思了很久,朝着门外扬声叫知云。

    丫头很快进了门,掖着手做礼。

    赵夫人沉声嘱咐:“去叫长玄来,让他把他说的东西也带上,他要问你什么东西,你就叫他自己想去。”

    知云一愣,下意识抬眼扫过屋中众人,而后喉咙一滚,当然不敢多问半个字,匆匆又出了门去。

    等待的时间,显得愈发漫长且煎熬。

    小赵氏坐立难安,又不相信自己女儿会做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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