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了他的心思,他明明白白的说,喜欢她,那他做这些,她怎么能够视若无睹?

    陆景明替她出气,是要承担风险的。

    就算梁家现在不中用了,但毕竟是他先算计梁时,梁时要是自己察觉了,又或是今次未曾失手打死那个小丫头……

    “人家替我出头,那不总是要担着风险的吗?”温桃蹊唉声叹气的,“说实在的,我从前觉得他那样的人,没事儿老缠着我干嘛呢?便觉得他是另有所图,一直很是防备,戒心也很重。后来他坦白的告诉我,是为了林月泉,我生气过一场,也觉得被人算计利用了,那林月泉也未见得是什么好货色,可偏偏陆景明又的确提醒过我,林月泉未必是个好人,要我小心提防。你再瞧他后来做的这些——梁家宴上他救了我,把吴闵嘉打成那副样子,过后还安排了明礼回扬州,在扬州一番筹谋布置,引梁时入他彀中,替我出这口恶气,我真是……我真是……”

    她真是说不出的感动。

    她想起第一次见陆景明。

    那天阳光很好,他背着光站着,她进了正堂中,他转身,回头,与她四目相对。

    那时她便觉得,那个人,实在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亲近。

    如果她不是重生而来的温桃蹊,又或者,前世她先见到的是陆景明,也许,一切就根本不会发生。

    只不过是她浴火重生,遭受过那些之后,再不敢交付真心,更不敢轻易相信什么人,才会十分抵触陆景明而已。

    现在……

    现在人家做了这么多。

    温桃蹊略合了合眼:“我晓得人心险恶,世道艰难,更明白知人知面不知心这道理,所以二哥你是看在眼里的,我对陆掌柜,没有半分亲近。现在我真是觉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很感动,也很震撼,他能为我做这么多……”

    她声儿顿了顿,吸了吸鼻子,侧目看过去:“从小到大,我一直觉得,爹娘和哥哥们为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我心安理得的受着,你们的疼爱,你们的维护,我都觉得那是我该得的,因为咱们是一家人,是骨肉至亲,可你说,陆掌柜对我的好,我真的能视若不见吗?”

    她越说,温长玄的脸色就越是难看:“我承认,陆景明对你也许是真心,更是十分用心,所以桃蹊,你的心乱了,你感动之余,甚至在想,怎么才能回报他,如果觉得无以为报,时日再久一些,你又会慢慢觉得,他是不错的人,是值得托付终生的人——父母和兄长,不能陪你一辈子,可你未来的夫君,才是要与你携手一生的,他真心待你,拿命维护你,你就动摇了,是吗?”

    “不是!”

    温桃蹊高呵出声,腾地站起身来:“我没这样想!”

    可她分明就是被人戳中了心事,羞愤难当,才会这样子厉声反驳。

    难道说,谁的声音高,谁就说的是对的了?

    温长玄面色铁青:“陆景明不适合你。”

    不,不是陆景明不适合她,是她不适合任何人。

    她早就告诉过自己,这辈子,不嫁人都没什么,大哥二哥又不会嫌弃她,她一辈子留在温家,也能得到最好的照顾,而她也只想守着家人,守着温家长房,安安稳稳的走完这一辈子,再不愿重蹈覆辙,更不愿因为她,害了家人。

    世人不是都说,无欲则刚吗?

    她以为自己无欲无求,便不怕风雨席卷。

    温桃蹊掐着自己的手心:“我也不适合他!”

    温长玄听她咬牙切齿的,不像是真心说这话,倒像是在赌气,于是也站起身,俯视着她:“你跟我说老实话,是不是对陆景明动了心?”

    温桃蹊朱唇微启,却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她愣住了,温长玄也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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