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守在门外来着……

    连翘抿了抿唇,心下了然,知道这茶也不必再奉,又见自家姑娘默许了林蘅的话,便蹲身做礼,掖着手退了出去。

    温桃蹊盯着那盏茶看了半:“你平日最喜欢太平猴魁,今是怎么了?是这茶惹了你,还是我家的茶惹了你?”

    林蘅去看面前的茶,谢喻白的脸登时浮现在茶汤郑

    她脑袋一晃,一眨眼,又揉了揉眼睛,可那张脸却挥散不去。

    她浑身不自在,挪了挪,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我今儿去逛着,想着给外甥买些东西,左右我快要回杭州了,能给孩子备点儿什么,都算是我的一份心意,然后就……就恰巧遇到了谢二公子。”

    “谢喻白?”温桃蹊面皮一紧,眉心也拢了拢。

    林蘅的古怪,怕和谢喻白有关了。

    她不急着追问,安安静静的等着林蘅自己。

    林蘅点点头:“茯苓抱了几样东西,我同她玩笑间,东西掉了一地,我去拾的时候,他凑了过来,又叫跟着的厮从茯苓手上把东西都接了去,替我送回了李家。”

    温桃蹊啊了一声:“那人家又帮了你一次了。”

    林蘅面上闪过不自在:“他我既要谢他,就该请他吃茶,反正就……我跟着他去了嘉善居,茶没吃一口,听他了些混账话,就赶紧跑了。我现在瞧见这太平猴魁,满脑子都是谢喻白那张脸,真是吃不下。”

    混账话?

    谢喻白了混账话?

    温桃蹊脸儿一黑,在桌案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把:“他什么了?他是不是冲撞冒犯你了?这个混账东西,瞧着他人模狗样的,骨子里竟也是个……”

    “你先别急着骂人家呀。”

    林蘅咳两声,打断了她的骂骂咧咧。

    那谢喻白的那些话,她一时只能用混账话来形容,但人家又不是真的是个孟滥登徒子,白挨桃蹊一顿骂,也不合适。

    温桃蹊声儿一哽,话就不出了:“那他到底干什么了?”

    “他……他……”林蘅摆弄着自己的指尖儿,又低头去看,周身都写满了娇羞,扭扭捏捏的样子,哪里有她素日的沉稳与端淑。

    温桃蹊又不是人事不通的傻姑娘,看林蘅这幅形容,隐隐猜到些许。

    她声儿一沉,隐含试探的去问她:“他喜欢你吗?”

    林蘅猛地抬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正撞进温桃蹊的审视郑

    温桃蹊心口一紧,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林蘅犹豫了半才点头:“我真不知道怎么开口,但又实在是没人可,表姐她……我前头同你过,表姐本来就动了人家的心思,我哪里敢去跟表姐这个。姑母把我的生日宴弄得声势浩大,现在整个歙州都晓得,七月初二我要过生日,人家也多少晓得姑母用心,我更不敢去跟姑母讲了。思来想去的,我只能来找你。”

    “那你是害怕吗?还是担心什么?”温桃蹊咬了咬下唇,“这谢喻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咬紧牙关,又啐骂:“他便是真的喜欢你,也该去告诉李家太太,或是回禀了他爹娘,到杭州去提亲,如今单拉了你,这些不着边际的话……”

    “也不是……”林蘅干巴巴的又一次打断他,“闲聊的时候,起来我下个月要回杭州了,他才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我瞧着也怪害怕的,不晓得他是为什么看起来不大高兴了。后来到了嘉善居,到雅座上坐下来,他起来我的生日宴,起来外头人如今都晓得,姑母是打算替我相看郎君,然后他才……他才的……”

    林蘅是个守礼的姑娘,谢喻白私下里与她这些,她本该觉得十分冒犯,也十分没规矩。

    但她已经两次打断了自己的话,替谢喻白辩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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