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说,这家客栈是德临县最大的乡绅吴老爷的产业。

    吴老爷和孙知县关系不错,人也好,每个月县衙放粥的时候,吴老爷从不吝啬的,也正因如此,这仙客来客栈在德临县中,也有许多特权。

    譬如每岁所得,要给官府上交的税金,比旁的客栈都要少上三成,又譬如仙客来从来都不怕有不知好歹的外乡人闹事儿。

    陆景明听来就觉得有意思。

    这位孙知县,还真是好会做人。

    拿着朝廷的便利,成全的竟是他自己的名声。

    他和那位吴老爷,不正是双赢的局面吗?但实际上有损失的,是朝廷。

    开粥棚施粥是好事,但本不该是这么个开法。

    众人在二楼安置下来,温桃蹊不怎么放心,领了丫头去敲他的门。

    彼时胡盈袖正缠着他说要出去逛,来的路上就瞧见了卖糖人儿的,心动的不得了,但陆景明觉着德临县透着古怪,不肯放她去,她正撒娇纠缠呢,敲门声就传进了屋里去。

    陆景明拨开她,上前几步拉开门,见是温桃蹊,笑着就侧身把路让开来。

    温桃蹊本来打算进门的,一眼看见了胡盈袖,而胡盈袖的脸也迅速沉下去,她就不愿意挪动了。

    陆景明一阵头疼,尴尬的咳嗽:“你是不放心长玄吗?”

    她点头:“这会儿在客栈安置了,你能帮我到县衙去看看情况吗?”

    陆景明却摇头:“没什么好去看的,你们是受害的,孙知县办事周全,又不会为难他。”

    但不眼看着,总是心里没谱儿。

    温桃蹊摸了摸鼻尖儿:“你认识那位知县大人?”

    陆景明继续摇头:“我从没来过德临县,怎么会认识孙知县。”

    那又说孙知县办事周全?

    陆景明看她眼底闪过狐疑,大约猜得出她心中所想。

    正待要解释给她听,胡盈袖提着裙摆靠拢过来:“表哥,你要陪三姑娘说话,我可出门去了,我要去买糖人儿!”

    陆景明一把就把人给按住了:“人生地不熟的,到外面去乱跑什么?”

    温桃蹊眯了眯眼,闪身让了让:“那我先……”

    陆景明立时就撒了手,胡盈袖高高挑眉:“那卖糖人儿的离着客栈不远,我带着丫头一起,再带上明礼,总成了吧?”

    她一面说,一面阴阳怪气的:“表哥你就好好陪温三姑娘说话吧,少管我,啊?”

    这丫头……

    陆景明眼看着温桃蹊脸色都变了,却也无可奈何。

    盈袖这是为他抱不平,他总不能把人抓来一顿臭骂。

    本来两个姑娘关系倒是缓和不少,好在小姑娘本也不是个十分爱记仇的性子,但是驿馆中小姑娘一番强扭的瓜不甜之论调,又彻底把盈袖给惹恼了。

    这手心手背其实都是肉,他自己的亲表妹,看着长大的女孩儿,他能说什么?

    陆景明左右想了想,让开了,又交代了明礼几句,叫明礼跟着她出门去了。

    温桃蹊要不是为着不放心,才不杵在这儿看胡盈袖的冷脸子。

    陆景明看她面色久久不能缓和,试探着叫她:“进来说?”

    她没动。

    他长叹口气:“盈袖就是个口无遮拦的性子,心里其实没什么,你前两天跟她说那些话,她是有些恼了你的,也是维护我,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

    温桃蹊心里的那口气,一下子就泄了。

    她当然知道胡盈袖因为什么,同胡盈袖相处数日看来,这姑娘也的确是个心直口快的,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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