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的确是觉得,事情陆景明已经做了,接下来怎么处置,他们决定就好。

    梁时那样的人,死有余辜,不必手下留情。

    可陆景明非要桃蹊自己来做决定,不然就把梁时给放了。

    话说到这份儿上,温长玄才醒过味儿来,猛然抬眼看过去,果然陆景明点了头。

    “我们只是不想让她活的太辛苦。”他低叹着,“但凡出点什么事,都要告诉她,她是个姑娘家,本来就该无忧无虑的长大,天塌下来也轮不到她来撑,你没有嫡亲的妹妹,倘或你……”

    “庶出的妹妹就不是妹妹吗?我家里也有堂妹,也有表妹,同三姑娘一般大的小姑娘,我身边儿就带着一个。”

    陆景明黑了脸,“你们自觉是为她好,可她真正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你们也不管吗?

    她如何会养成如今这样的心性,你们就真没考虑过?

    什么都瞒着她,什么都不叫她知道,总说她还小,还不懂事。

    日子久了,她只会觉得自己是个废物,是个累赘,她做什么都畏手畏脚,生怕拖累了你们,拖累了温家——”

    他越说越是来气。

    好好的一个姑娘,被养成这样。

    他想起那天夜里,她说,得到了,哪里还有什么一辈子,她担心的,从来不是眼下,从来只有将来。

    那本是虚无飘渺的,就因落不到实处,她才满是忧虑与恐惧。

    “她不懂事?我就没见过和她这么大的孩子里,有比她更懂事的了……”陆景明倏尔想起林蘅来,咳了声,“林姑娘且不论的,那林姑娘也比她大些呢。你自己想想吧,方才我做的够明显了,她看你为难,听你仍然不愿意跟她说,是不是没闹着要留下来,是不是乖巧的离开了?”

    温长玄面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这进了屋,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还没说呢,就全都听陆景明训话了!

    他脸上五光十色的,陆景明看在眼里,语气略有缓和:“自然也不是说你们就是害她,你是她亲哥哥,当然也总是愿意为她好,我只是想告诉你,不是你想的,就是最好的,她想的,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

    他今日说的也够多了,再多,恐怕招嫌。

    温长玄本就不是个轻易服人的,他全然一派说教姿态,温长玄能耐着性子听了这么半天还不还嘴,多半也是为着小姑娘罢了。

    陆景明没再继续说,翘了二郎腿:“你从县衙回来,就来找我,孙知县跟你说什么了?”

    他思维还真是挺跳跃的。

    温长玄心下冷哼一声,说教完了,就岔开话题呗。

    他斜过去一眼,白了陆景明一回。

    陆景明欸了声:“你要觉得我刚才说的那些不对,就当我全是废话,你有不满意的,也可以直说,这是什么做派?”

    得,还是他的不是了。

    温长玄懒得跟他扯皮,况且他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细想来,也实在是为了桃蹊着想,才会这样掏心窝的说这些话,不然谁不知道,这种话说出来就很讨嫌呢。

    于是他深吸口气,又把先前不大平顺那口气缓了缓:“孙全生说,这几日正好赶上县里头要施粥,咱们既然来了,不妨一起看一看。”

    看一看?

    陆景明嗤笑出声,眼底闪过不屑:“还真是不出我所料。”

    “怎么?你猜到了?”

    他摇头:“那没有,我无论如何也猜不到,他这么明目张胆的跟你要银子。”

    “人家可没明着要。”温长玄唇畔也有嘲弄的弧度,“话倒是说得漂亮,说这几日总归不能赶路,住在德临县,也感受感受这德临县的民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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