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延祈却冷笑出声来:“这天底下,不是所有人,都似你陆景明一样。小小年纪,背井离乡,自己能闯出一番事业来——有些人,这一辈子,都活在家族的阴影之下的。

    从小到大,我一步不敢走错,一句话不敢说错,身为嫡长子,却要小心翼翼的讨好爹娘,才能维持我在家里的地位。

    章延礼呢?

    那个不争气的混账东西,成日眠花宿柳,还没娶正妻,家里的通房丫头便不知有多少,还有没收房的,但凡有些姿色的,哪一个他没有染指过?”

    这是不服气。

    陆景明知道他一向对章延礼是不服气,也不甘心的,觉得他爹娘偏心太过。

    可即便如此,章家对他而言……

    他好像有些明白过来。

    “章延礼做了这种事,是保不住了,你也不必同你爹开口,只要买通族中的长辈,到时候开宗祠,把章延礼送交官府,就算衙门里轻饶了,章家也不能轻纵,要挽回章家的名声,大概要把这个小儿子赶出家门,族谱除名了。”

    家宅之中,兄弟阋墙,从古至今,都不稀罕。

    多少祸事从这上头而起。

    便是他,同大哥之间,不也是水火不容的吗?

    只是他不争家里的那份儿家产,早早的离开了那不容人之处。

    不然如今长大了,他们两兄弟,怕也早晚有这样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

    章延祈只是做的更过一些,更不留余地一些罢了。

    他连章家的名声都赌进去了。

    不过也没什么,反正章家也未必拿他这个嫡长子十分当回事儿。

    倒挺解恨的。

    陆景明心里倒有些佩服起来:“这玉佩是章延礼的,他丢了东西,自然四处找去,真叫官府的人在林家香料铺子的库房里搜着了,上了公堂,他又不是没长嘴。”

    “这就不用你过问了吧?”章延祈横过去一眼,“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想做什么?现在也知道了,难不成,这里头的细枝末节,你还都要打听?总不见得,你今天倒是给章延礼出气来的吧?”

    他倒还敢呛声。

    怪不得人家总说这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呢。

    陆景明踱了几步,又坐了回去:“那如果我说,我也没想叫你弟弟好过呢?”

    章延祈怔住。

    这是什么意思?

    他反手摸鼻尖儿,又认认真真打量起陆景明神色来:“耍我呢?”

    陆景明瞥过去一眼:“你恨章延礼,从小到大,应该没少动心思,想拿住他的把柄吧?他做过什么事,你一点儿也不知道?”

    要说起来,前段时间,章延礼是挺古怪的,他也都知道。

    后来谢喻白他们就大张旗鼓的,在长安客栈闹了一出大动静,再往后嘛,他还知道,谢喻白私下里见过章延礼。

    可是谢喻白又似乎把事情瞒的极好,再想深究,章延礼到底干了什么,他是真不得而知的。

    此刻陆景明提起……

    章延祈拧眉,摇了摇头:“我只晓得他应该是做了什么事,得罪了谢喻白,可究竟是干了什么,我不知道。我那会儿还想呢,他果然是个没出息的,连谢喻白这样的人,也敢得罪了去,真是老天有眼,都助着我。”

    陆景明又嗤了声。

    所以这人嘛,有多大的本事,等到真的遇上了事儿,还是一眼就看得出来的。

    章延祈要真是个手眼通天,手段高明的,章延礼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些小动作,他还能不知道?

    要换做是他,家里有这么个不省心的弟弟,一年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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