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见了她,都客客气气的,为他徐家四代为官,更为她父亲战功赫赫,深得今上信任倚重。

    林蘅若能认在徐夫人膝下……她将来地位自不同凡响的。

    可她到底会不会记仇?

    他不敢拿林家的将来,做筹码去赌这一局。

    她一定知道了自己的出身的。

    当年他和绵遥是两情相悦,可她又会怎么想呢?

    是他引诱了她母亲,还是抛弃了她母亲呢?

    她十五年在张氏手上过的艰苦,其实都是因为他这个做父亲的……

    他实在是不敢冒险。

    可徐月如端的是咄咄逼人,那架势分明不容反驳。

    那是久居高位,居高临下惯了的姿态,而他知道,徐月如的确是有这个资本的。

    只是他心中仍旧不忿。

    毕竟他也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叫个尚不满二十的小娘子,逼的这样哑口无言。

    说出来简直就是笑话。

    何况齐明远还端坐堂上。

    叫个女人站出来说话,未免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林志鸿喉咙一滚,清了清嗓子,一声贤侄脱口而出,根本就没打算搭理徐月如那一茬。

    徐月如眉心一动,眼见着齐明远脸色又黑了三分,她不动神色在他手臂上按了一把。

    齐明远这才压下心中不快,缓了口气:“伯父您说。”

    “都说男主外,女主内,贤侄家中,如今里里外外,竟全是女人当家做主的吗?”他看看齐明远,眼风又扫过徐月如,“传出去,贤侄只怕落得个惧内的名声,这名声,可不大好……”

    “京中无人不知,我惧内。”

    齐明远不假思索的驳回去,挤兑的林志鸿面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他嗤了声:“什么男主外,女主内,夫妻本一体,遇上任何事,都该有商有量,她说得有理,我便听她的,我说的有理,我便与她商量着来,讲清楚道理,实在讲不清楚,也全都依她去办,伯父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林志鸿一时语塞。

    他怎么也想不到,年轻有为的齐明远,就这么直截了当的承认,他惧内——

    人家都承认了,还有什么话可噎人的?

    徐月如倒笑了,掩唇低了低头:“林老爷,惧不惧内的,且不说,我只是好奇,便是惧内,名声又如何不好了呢?不要说六郎与我并非惧与惧的,便是惧了我,又怎么样?我父亲也是惧内一辈子的人,连官家都知道的,皇后娘娘当年还曾同我母亲玩笑,说她实在驭夫有术,能叫我父亲那样的人物,对她俯首帖耳,言听计从。林老爷是觉得,我父亲也是名声不怎么好的小人了?”

    徐天德是小人?他活腻了才敢说这话。

    他们夫妇二人,真是有备而来的。

    林志鸿深吸口气:“所以无论如何,你们是一定要从我身边带走蘅儿了?”

    徐月如抿唇不语,齐明远也显然懒得搭理他。

    二人沉默,却已然说明了一切。

    “我要是不同意,你们打算仗势欺人,强从我这儿抢走蘅儿?”

    齐明远眯了眼,眼中写满了危险:“林老爷,我这个六品主事,便是岳丈为我奔走得来的,不然凭我如今的年纪,尚要在翰林院不知苦熬多少年,你觉得,我不敢应你这一句仗势欺人?”

    林志鸿彻底无话可说了——

    他腾地站起身来。

    既然说不通,他一时也不想放了林蘅跟他们去,就只能躲。

    他一言不发,背着手,面色铁青,盯着齐明远看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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