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与我,多多少少,也记着林家一份儿恩,这里头虽有误会,当年林老爷不把我妹妹接走,她也该是风光得意的齐家嫡姑娘,但这些话,如今只都不提了。”

    她顿了顿声,斜了眼风扫过林薰与林萦:“听闻蘅儿幼年时,是养在老夫人身边的,便是看在老夫人的面儿上,多给些银子,也没什么,可怎么到了夫人嘴里,全都变了味儿了?更何况,我听桃蹊这话里意思,这笔账,只怕不是算不清的。”

    “你听她小丫头片子信口雌黄?”张氏气笑了,抬手一指,指尖儿方向正对着温桃蹊。

    温桃蹊倒也不怕她,反而迎上去两步:“张夫人若要问账的事,回家去问一问周大姑娘,也就明白了,犯不着在我府门口丢人现眼,如此叫嚣,知道的,说你舍不得与我姐姐的母亲之情,不知道的,还只当林家如今眼看就要破落了,夫人竟这样贪图齐家兄长与嫂嫂的十万两银。”

    周大姑娘?

    张氏倒吸口气,猛然间想起什么,脸色倏尔就白了。

    徐月如却看出端倪来,转头问她:“那周大姑娘是何许人?”

    温桃蹊低着声儿,大概其的与她说了一番,临了了,才又扬声:“我说这些,可有一句是扯谎的吗?张夫人再要不信,我拿了账本来与你看过,也不是不行的。这有账本,就算物证,府上周大姑娘是老太太身边儿伺候的人,算是得力的人证,这事儿,怕就是闹到公堂上,大老爷也不会胡乱的判了十万两给你家。”

    张氏哑口无言,徐月如却听的云里雾里,只好拉了温桃蹊再问:“真是从蘅儿出生,就一直记着账的?她的吃穿用度也好,一事一物,全都记录在册?”

    温桃蹊神色一暗,说是:“从前是林老太太拨了周大姑娘去伺候,替姐姐记着,后来姐姐长大了,就她自己记,周大姑娘也回了老太太屋里去伺候,我想着,老太太怕的……怕的就是有今日的。”

    徐月如往台阶下看,齐明远的脸色,早就黑透了。

    他们是至亲夫妻,她晓得齐明远的习惯,往他右手上看过去,果然那只手,紧攥着,骨节处隐隐泛白。

    她一时又心疼齐明远,又心疼林蘅,再看张氏那张脸时,便只觉得想吐。

    她还是小瞧了张氏了。

    上次在林家一见,只觉这女人是个极其无脑,又市井无赖做派的,何尝有半分高门主母的模样。

    今日才更令她开眼——

    林蘅养在林家十五年,却连个客人都算不上。

    林老夫人早有此虑,便是知道,在张氏眼里,林蘅甚至连个玩物都算不上。

    她想什么时候清算,便什么时候清算。

    林蘅所能为自己做的,竟仅仅是把账记清楚,好来日不吃亏。

    “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徐月如咬紧了后槽牙:“便是这般对我妹妹,你也该应下六郎与我的这十万两?”

    “我不是……”张氏强撑着,“我从没叫她记账!可见她心术不正,从小就防范着,可她从不知自己不是林家女!这十五年,她都只当自己是林家的孩子,是我与老爷的骨肉,既是骨肉,她便这样防范着自己的父亲与母亲吗?徐小娘子可不要说错了话,反把此事诬栽在我头上,倒成了我的不是,我的过错一般!”

    “张夫人此时倒急着撇清关系,说的仿佛你从不曾苛待我姐姐一样,连我听了,都差点儿信了。”

    温桃蹊这轻描淡写一句话,便把张氏所有努力都打破了。

    她差点儿没一口老血当场吐出来。

    林萦到底机灵些,只是不敢再擅自开口,今日的温桃蹊,哪里像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她咄咄逼人又气势凌厉,有些吓人的。

    她颤着声叫母亲,张氏立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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