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嗓子,大概其的便明白了。

    陆景明她是知道的,前世没怎么打过交道,但是从爹和大哥口中听说过很多次,后来嫁到林家,也没少听林月泉提起,且陆景明一向与大哥的私交不错,在温家落败的那段日子里,她也辗转打听到一些消息,昔日里的好友们,鲜少有人敢站出来替温家说句话,但陆景明跑前跑后的,倒实实在在的替他们温家做过几件事儿。

    而且……实际上在她的心里,还藏着一个小秘密——当年她一心爱慕林月泉,爹和大哥却并不大瞧得上彼时算得上白手起家的林月泉,觉得他配不上她,最早的时候,爹中意的,便正是这个陆景明。

    陆家的家业在扬州,生意做得大,即便算不上是独一份儿的富贵,也是家财万贯,又是世代经商,而至于陆景明为什么只身到了歙州来经营,她便不得而知,但总归算下来,爹最初是觉得,陆景明至少与她算得上门当户对,是配得上她的那一个。

    正因为她知道这个人,也晓得陆家做生意的规矩,是以大哥这样说,她便心下了然。

    歙州算得上物阜民丰,有钱有势的人家不算少,能在陆记金铺买得起这样一顶小金冠的人家其实不算少,但问题是,这样的人家有头有脸的,到人家陆记做了买卖,人家就心里知道,哪里有一转脸,又把东西拿到陆记去典当的道理?

    场面上走动的人,最看重的就是面子二字,像是他们这样的人家,哪怕有一日里子烂透了,也要强撑着那点面子,日复一日的过下去。

    “所以这个许掌柜带着小金冠去回了陆景明的话,而大哥你一向同他私交还不错,你当初定金冠的时候,他是知道的,便一眼认出了这是我的东西,这才吩咐了人要亲手交给你——”温桃蹊突然啧的咂舌,“他倒挺会办事儿的嘛。”

    温长青横过去一眼:“他这个年纪,能在歙州独自经营,即便是有扬州陆家的名号撑着,也少不了他自己是个有本事的,这点儿场面上的事儿,他不知道怎么办?姑娘家屋里服侍的人手脚不干净,这是内宅的丑事儿,家丑不外扬,他倘或张扬起来,往后也不用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