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观他面色,略一抿唇:“你这位年少旧友,竟结交出一身的麻烦来。”

    陆景明只余下苦笑而已。

    他现在似乎明白了。

    林月泉从就没有真心与他相交。

    那个时候,林月泉会找上他,根本只因为他在陆家,并不得意。

    父亲看重大哥,在父亲眼里,似只有大哥一个儿子,他就是个不争气的东西,将来也只会拖累家族。

    林月泉大概是想拉拢他——说是挚友,其实只有利用而已。

    若他是个乖顺的,好糊弄的,林月泉八成不会匆匆离开扬州。

    必定推波助澜,再借苏徽之势,帮着他,独德陆家家产。

    而他,八成就成了人家手上的傀儡。

    只没想到,他不是个好糊弄的,脾气又倔得很,与家中闹得越发不像样子。

    所以他不辞而别,匆匆离去。

    ·

    温桃蹊去寻他时,他正出神。

    明礼引着人进了屋里去,又指了指西窗方向。

    温桃蹊侧目看去,秀眉微拢。

    明日要启程了,她本来想让陆景明陪她出去一趟的。

    前两日在城中一家玉料铺子,看上块儿籽料,跟人家掌柜的定了块儿玉牌,说好了今天去取的。

    可他这是……

    她提步过去,一直到走近了,他都没能回过神来。

    于是她眉头越发紧锁:“你在想什么?”

    陆景明猛然回神,她突然出声,其实吓了他一跳。

    等回神见是她,才赶忙敛去眼底不快。

    他一抬手,想拉她一块儿坐,见明礼在,伸出去的手,才顿了顿,只是改握在她手上:“你不是跟徐夫人她们在说话?”

    她啊了声:“我想起来我定的那块儿玉牌,想让你陪我去取的。”

    陆景明哦了声,转去吩咐明礼:“你去一趟,替姑娘取回来。”

    明礼极有眼色,欸的一声应了,三两步就退了出去。

    屋里就剩下他两个,陆景明手腕一转,拉着她在身边儿坐下来,把人圈在怀里。

    温桃蹊也不挣:“你刚才在想什么?”

    “林月泉……”

    陆景明呼吸一重:“他的身世,他当初,为什么能有那样缜密的筹谋,现如今,又是怎么搭上郑知府,做下这许多龌龊事而全身而退,我好像,知道了。”

    他下巴放在温桃蹊肩上,声儿有些发闷,低低的。

    说完了,明显感到她身形的僵硬。

    他抱着人,紧了紧:“齐明远跟我说,他前些时为你与林姑娘的那件事,派了人去查过林月泉,这才知道,他同泉州知府,关系匪浅。”

    陆景明略顿了顿话音,又见她侧目看过来,是茫然的,困顿的。

    他揉了她一把,指腹覆在她眼皮上:“泉州知府,姓苏。”

    姓苏的?

    温桃蹊骇然:“那他和苏林山……”

    “一切还都不清楚。他是淮阳王妃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可王妃姓周。”

    他又抿唇,只看她越发疑惑,才温声又道:“齐明远说,王妃与苏知府,是一个随了父姓,一个随了母姓,他们的母亲,是姓苏的。

    我托了齐明远,等回京后,帮忙查一查苏知府的旧档。

    至于别的……我想,他们家,同林姑娘的情况,大概不会一样。

    不然如今大姑娘做了王妃,怎么还敢叫苏知府这般招摇过市,势必是要把这耻辱……嗯,我没说林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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