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有主意的孩子。

    不然也不会因为父兄的冷落就离了家。

    他在杭州回了话,就表明了心意和态度,真的是非温桃蹊不可了。

    事到如今,陆夫人没有别的办法的。

    “你不会真的以为,他是在征求我的同意吧?”

    陆老爷呼吸一滞,面色也僵了僵。

    劝不下来,就得换条路走。

    陆老爷挪了挪,离陆夫人远了些:“你不满意的是他自作主张,还是温家姑娘?”

    陆夫人一愣。

    她不满意……她到底不满意的是什么,她还真没想过。

    只是一大清早的接到这封信,一时气血上涌,就一直气到这会儿来着。

    她没见过温家姑娘,倒是听人说过歙州温家长房有个嫡女,一家子爱如掌珠,视若珍宝,但她没见过,也不了解。

    当然了,也是从没有那个心。

    她早看上了胡盈袖,哪里还管别家的姑娘呢?

    现在突然小儿子说要娶温桃蹊……

    陆夫人拧眉想了很久:“他知道我中意的是盈袖!”

    她有些咬牙切齿的:“我还特意把盈袖送去了歙州!他倒好,一声不响的,带着人,跑去了杭州,还在姐姐面前胡说八道。”

    陆老爷无奈叹气:“他这么大的人了,都二十了,喜欢谁,不喜欢谁,你管得了他吗?

    他要是个服管教的,也不会离开家这么些年,一个人在外头经营去。”

    “你还敢跟我说这个?”

    这么些年了,这事儿就不能提,提了就要生气。

    陆老爷一摆手,先认了怂:“你一直不放心他,怕他在外头吃苦,怕人家为难他,生意场上,从来没有一帆风顺的。”

    “他小孩子家家的,一个人在外头闯荡,我怎么放心?你是摸爬滚打来的,你是一帆风顺的?”

    陆夫人没好气的丢白眼过去:“你少跟我说这个,提起来我一肚子火气,大除夕的,你别招我!”

    她本来就一肚子火气,又不是他招惹的。

    陆老爷有些委屈,但她在气头上,他又不敢更惹她。

    于是哦了两声:“那歙州温家时代经营,别说是在歙州,就是放眼天下,也数得着了。

    他要真娶了温家长房嫡女,你往后还替他担心什么?

    他如今又做了皇商——”

    陆老爷一咬牙,声音都变了:“将来在歙州城中,有皇商身份,有温家扶持,他横着走,也没人敢拿捏他半分,岂不是正合你心意?”

    陆夫人似乎有些心动,只是很快又把眉心蹙拢起来:“那小姑娘十几岁,就是个孩子,她又是家里头最小的,一家子宠着长大,她能照顾人?”

    陆老爷一听这个,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

    他一笑,陆夫人脸色就更难看:“你笑什么笑?”

    他硬生生的把那笑意憋回去:“你从前中意盈袖,难道是真心实意的觉得,盈袖是个能照顾人的?”

    陆夫人面上闪过尴尬。

    陆老爷失笑摇头:“不过是自己家的孩子,你越看她越是喜欢,又知道她性情不坏,或许骄纵了些,却也不至于跋扈。

    你要是指望她照顾人,这话我头一个就不信了。

    既然盈袖也不是个能照顾人的,怎么温家小姑娘就不成?”

    陆夫人心下狐疑:“你倒像是很满意?”

    他谈不上什么满意不满意的。

    小儿子二十了,这二十年来,就没有一件事,是顺着他的心意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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