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大人来吊唁,她跪在灵堂上,偶然间听见了那么一嘴,大抵还是惋惜一类。

    大哥刚过世那会儿,父亲每每懊恼,又叫人去收拾整理大哥从前留下的诗词文章,理成了册子,放在自己的书房里。

    世人都说蒋夫子心气高,他若看不上眼的,便是凤子龙孙,也不顶用。

    所以徐月如那天听冯四说起来,齐明远是被蒋大人追着,收入门下的,便已然打心眼儿里高看他两眼了的。

    然则徐夫人并不意外。

    都说榜下捉婿,新科放榜,多少人的眼睛盯着这些人,只盼着能捉个乘龙快婿,将来若再进一步,得个履历清贵的郎君做女婿,自然也是一段佳话。

    是以打从放榜后,她在外行走,真是没少听人对着这些学子们品头论足的。

    谈论最多的,当然就是这个新科会元齐明远。

    只是徐夫人没那个心思,也没打算捉什么婿,所以那些世家贵妇们议论这些,她只一旁听着,不掺和就是了。

    但齐明远的事迹,她早听了不知多少回了。

    徐夫人观徐月如面色,心下越发沉了沉。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自己做了解。

    从小到大,她女孩儿就不是个什么温顺贤婉的姑娘,那世家子弟,她尚且不放在眼中,如今倒把个什么齐明远放在眼里了?

    说是什么蒋夫子高看,实则怎么样,她自己心里清楚。

    徐夫人拉了她一把:“如儿,你觉得齐明远怎么样?”

    徐月如一怔,惊诧的目光落在徐夫人脸上:“母亲说什么?”

    徐夫人面皮紧绷着:“你不是见过他吗?我这阵子,总听人说起齐明远,说他如何如何的有本事,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又说他什么貌比潘安一类的,你既见过他,你觉得他怎么样?”

    徐月如干笑了两声:“您别是想问我,是不是看上他了吧?”

    她笑的有些尴尬,也有些生硬。

    亲母女,从来都是无话不说的。

    徐夫人深吸了口气,揉了揉鬓边:“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还挺中意他?”

    徐月如小脸儿一垮:“现在不是在说冯四吗?”

    “她是她,你是你。”徐夫人在她后背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巴掌。

    “就……还行啊。”徐月如乌黑的眼珠滴溜溜的滚着,也不再看徐夫人,“是长得挺好的,言谈举止又儒雅的很,是个君子做派,不愧是饱读诗书的新科会元,大概……就这样?”

    能从她嘴里听见几句夸赞的话,就已经十分难得了。

    徐夫人心里多少有了数:“那你是因为他,也觉得沈熙不错了?”

    “那没有!”

    徐月如声儿拔高了些:“齐明远是齐明远,沈熙是沈熙,怎么混为一谈?我哪有那么糊涂。

    再说了,我也不过见了齐明远一面,至多也是蒋大人不会看走眼,我对他,能有什么了解?

    对他都不了解,又怎么可能因为他觉得沈熙还不错!”

    徐夫人眯了眯眼:“那你方才问我那些干什么?”

    徐月如深吸口气,去挽徐夫人胳膊:“是因为我了解冯四呀。”

    “你是说,她是非沈熙不可了?”

    这话徐月如不知道怎么回。

    她思考了很久,才重开了口:“我说不好。她现在正在兴头上,看沈熙哪里都好,我那天去赴宴,试着劝过她两句,她听不进去。

    母亲您知道,冯四那个脾气性子,压根儿就不是个听人劝的人。

    她脾气上来,干什么都随心所欲,才不管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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