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蒋融意犹未尽,目光直朝着门口瞥去,摸了摸鼻尖:“天天吃,也吃腻了,来你府上换换口味不行?”

    徐天德所讨厌的文人酸腐,蒋融身上也有,甚至更厉害。

    他觉得这人活一辈子吧,喜欢什么,也该努力去得到什么,不然活这一辈子有什么意思呢?

    就好比蒋融——他是读书人,天下读书人里的翘楚,他最爱这些名人字画,一见了,眼都看直了。

    但是他买不起。

    大内里藏了许多名人字画,那才真是绝世珍宝,徐天德知道,先帝在的时候,曾经赏过蒋融一副唐伯虎的真迹,今上御极之初,也赏过蒋融一本王羲之的临摹字帖给他。

    可余下的,别人送的,蒋融是一概都不收。

    他那些学生里,也不乏高门世家子,手上有钱,家里有货,可即便是拜师的时候,要孝敬他,他都不要。

    于徐天德而言,这就是死要面子。

    明明喜欢,但为了什么清流美誉,死也不收,图个什么?

    偏偏蒋融还有一大堆的道理。

    徐天德曾经试图劝过他,偶尔收那么一两样真的喜欢的,也没什么了不起,横竖蒋融有今天的地位,是他历经两朝,多少年在官场上拼下来的,人品贵重,学问一等,难道还能因为他收了两幅字画,他就不是德高望重的蒋夫子了?

    至于后来嘛,徐天德真不愿意听他那些絮叨,索性就不劝了。

    可这打趣总还是要有的。

    他点着扶手:“喜欢那幅画啊?”

    蒋融知道他想干什么,丢了个白眼:“不喜欢。”

    徐天德咻了声:“不喜欢?不喜欢你看的眼都直了?两眼冒光,我都怕你半夜爬墙来我家里偷画。”

    蒋融懒得理他,往椅背上一靠:“那什么,你这一年多,收了这么多好东西,是有了中意的孩子,打算给月如说亲了?”

    徐天德说没有,执盏吃茶,也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如儿年纪还小,我前阵子也跟母亲商量了,多留她两年也无妨。”

    多留两年啊……

    多留两年倒也不是不行,反正这两年齐明远的心思放在朝堂上,努努劲儿,往上爬一爬,等真正站稳了脚跟,才想着成婚的事情,也不是不行。

    可就怕这徐家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到时候就轮不到齐明远了。

    蒋融有些讪讪的:“那听你这意思,现在是没有看上的人了?新科放榜,这么多的好孩子,你一个都没瞧上?”

    徐天德啧声咂舌:“你叫我学那些人榜下捉婿?快算了吧。”

    “那怎么着,将来叫月如嫁个武将?”

    徐天德也是不愿意的。

    在徐月如还小的时候,他确实想过。

    战场厮杀的大将军,英雄气概,才配得上他的女儿。

    可自从儿子战死沙场,他再也不动这样的念头了。

    从前也是他年轻气盛吧,长子早亡,年岁渐长,这几年,那样的想法,越发的淡了。

    刀剑无眼,上阵杀敌,能活着回来,是大幸之事。

    他去过战场,他不知在沙场上斩敌军首级多少。

    女孩家找夫婿,还是安安稳稳的,才能平稳过一辈子。

    他倒不求着非要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他徐家也不是养不起女儿,只要平安,就够了。

    蒋融见他沉默,心里明白,叹了口气:“你呢,看不上读书人,可这读书人,也总有读书人的好处,天下读书人,并不全是一身酸腐的吧?”

    至少齐明远就不是。

    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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