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了。

    那琉璃嵌百宝的折屏就在她这内室的东墙边儿,底下丫头伺候着她绕到折屏后去换内衫,半晌她才又问温桃蹊:“你们太太真的没事儿了吗?”

    “我阿娘原是同我大哥怄了一场气,气了三两日,这气也消了大半去,我在她跟前儿回过话的,后半天就回去,她也想清静清静,还厌烦我成天陪在跟前儿呢。”

    温桃蹊一面说,一面从腰间坠着的一只松绿滚边儿绣花的荷包里捏了颗松子糖往嘴里送:“我原算着,这时辰来找你,咱们可先到玉井胡同去逛一逛,再去青雀楼吃饭,可我看你这梳妆打扮,等该出门,也差不多就要吃饭了?”

    说话的工夫,林蘅已换好了内衫衬裙又绕出来,听了这话,白她一眼:“我可没有你温三姑娘金贵,出趟门,要装扮上个把时辰?”

    温桃蹊笑吟吟的也不生气:“姐姐只管打趣我,横竖这松子糖在我的荷包里装着,把我说恼了,一颗也不给你留了。”

    林蘅知道她是专程带出门来给自己的,心下暖洋洋,面上却还是啐她:“我们家便吃不起松子糖了?你只管吃,正好了,你把那一荷包的糖都填进肚子里,等到了青雀楼,你只看着我吃,我才欢喜呢。”

    温桃蹊知她玩笑,顺势把手里那颗糖重又仍回了荷包里,站起身来,去帮她选外衫和下裙,一面又怄她:“你越要我吃,我越是不吃,凭什么我请你吃饭,却只叫我干看着?我才不干呢。”

    她见林蘅手上那条菖蒲红的裙子又要放回去,连声欸着,几乎是从林蘅手上夺了过来的:“这个颜色最好看了,我瞧这裙头的珍珠也都是颗颗圆润的上品,好精致的一条裙子,做什么要放回去?拿它配上一件淡青紫或是丁香淡紫的上襦……”

    她话音一顿,思忖须臾而已,眼前又一亮:“姐姐不是有一件淡青紫,领口、衣缘并着袖口都滚了银边的对襟襦吗?那件便正正好。”

    林蘅有些扭捏,抢了两把没拿回来,索性给了她,反手又取了条丹紫红的裙来:“这裙子还是我到歙州时候,姨妈新给我做的,这个颜色是好看,可就是太明艳了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样的颜色,我穿不出去,你快给我放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