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沈钺却是语调铿锵地做了决定。

    相思皱眉,“随便你。”反正不是她求着他们送的。

    路上果然处处可见五城兵马司,甚至是金吾卫和羽林卫,若非有沈钺一路领着,时时亮出令牌,只怕是要举步维艰。

    此时,天上雪下得更密更紧了些,北风呼啸。

    沈钺不让叶辛夷骑马,将她赶上了马车,与相思同乘。

    挑开帘子便能瞧见外面火光闪烁,不时有身穿甲胄的卫兵小跑而过,处处风声鹤唳。

    叶辛夷放下帘子,轻吐出一口气,回过头来,却见光线明灭斑驳间,相思脸色纠结挣扎,几近狰狞。

    相思神色有些恍惚,随着马车的晃动,嗤声道,“五城兵马司、金吾卫和羽林卫都惊动了,莫不是那个刺客是个本事的,得手了?”

    方才,沈钺简略与她们说了一下今日的事儿。

    这一夜,乾和帝兴致所致,招了神机营进宫验看新制的火器,并让几位阁老、兵部要员和其他几位亲信大臣随行,却没有想到神机营中居然暗藏杀手。

    火铳的铳口突然对准了圣驾,铳声响,不只今夜,京城只怕要动荡好些时日,说不得连这个年也别想过得安生。

    叶辛夷大抵能够明白相思的心情,明威将军府如何,她未必在意,可明威将军府的覆灭,却连带着将顾欢也拖下了水,甚至累她自己到了现在的境地,她自然会恨乾和帝。

    可相思不是傻子,这样的话,能当着她的面说出来,却是因她心神乱了的缘故。庆幸是在马车上,也庆幸,她听去了,却绝对不会往外说。

    叶辛夷敛了敛眉心,“但愿没有。”

    相思醒转过神来,望着叶辛夷讽笑,“怎么?叶姑娘还是忠君爱国之辈?”

    “我不过一个小小老百姓,就算有忠君爱国之心,也没有那个能力,不过,若是刺客得手,君死,必然国乱,终非好事。”

    “那也要看是什么样的君了。”相思压低了嗓音,冷冷一哼。

    乾和帝荒淫无度,横征暴敛,既无能偏还疑心重,大名本就江河日下,在他治下更是一天不如一天,如今的大名不过是外强中干纸老虎一只,只有乾和帝还在沾沾自喜,做着天国千秋的大梦。

    要说他是个昏君,实在当之无愧。

    “下个皇帝未必就比这个更好。”大名已经坏到了根子上,不是换个皇帝就能解决的问题。

    “何况,他一死,不知有多少人要跟着倒霉。当中又有多少无辜的人,要因此受牵连?所以......在我看来,他还是莫要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