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辛夷却半点儿不怵她,“是啊!方才若非我家姑娘躲得快,奢姑娘的那金钗说不得已是划花了我家姑娘的脸……要说动手,都动了手,要分轻重,却不知是这轻悄得不见半点儿痕迹的巴掌重,还是奢姑娘那尖得能当刀子使的金钗来得重。这金钗还是方才夫人所赠,要奢姑娘后日老夫人寿宴上戴的吧?结果却被奢姑娘拿来当刀子使了,险些沾染了血腥,也幸亏我家姑娘躲得快,否则……奢姑娘可能不知道,这在我们汉家看来,可是桩极为不祥,对夏府很是失礼之事呢。”

    这话一出,奢月儿的脸色立时变了,低头往她手里还紧捏着的那支牡丹金钗看去,此时松也不是,紧也不是,转头往着夏老夫人和余氏望去,嘴里吞吞吐吐道,“老夫人、夫人……我没有想到……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

    余氏目下闪闪,意味深长瞄了一眼叶辛夷。

    夏老夫人亦是目光幽深地望了望面前那低眉垂首,看似恭顺,却一字一句都暗藏锋锐,将奢月儿怼得毫无还嘴之力的丫头。

    凉亭内的气氛有些奇怪的凝滞,安香终于反应过来,上前一步,不动声色扯了扯叶辛夷的袖子,便反站到了叶辛夷身前,将她掩在了身后。

    叶辛夷这会儿也不再出头,只安心躲在了后头。

    安香却是一脸不安地道,“老夫人,夫人,还有三太太,请你们饶恕一二,叶娘平日里被我娇纵惯了,又是护主心切,这才多嘴了。我回头自会罚她,还请几位见谅则个,还有奢姑娘,也请多多宽恕,我替她,给你赔不是了。”说着,竟是朝着奢月儿屈膝一福。

    奢月儿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本来想着今日这阵仗算得输了,可要拿捏一个下人还是不难的,谁知安香竟先来了这么一出,她将事情都揽了下来,又说会自己罚她,还替那丫头道了歉……自己若是再纠缠着不放,反倒显得她多么小肚鸡肠似的。

    何况,那本就是她安香的丫头,人家护主心切是忠心,要怎么管教怎么罚,却也是人家自己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