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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越帝很高,却也很瘦,因为很高,所以显得更瘦,一身华绣的衣裳罩在身上空荡荡的,他用一只胳膊支着脑袋,在那宝座之上闭着眼,锁着眉,似睡了过去,也不知听没有听见这话。

    没人敢问,都静默得恍似一道影子。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那个通禀的内官正要硬着头皮再说一声时,南越帝却是咳咳了两声,眼也没睁,只是淡淡道,“让太子进来吧!”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便是徐徐从外而入。

    落日的余晖在他身后铺展开来,让他身穿衮服,长身玉立的身影沐浴其中,金光缭绕,好似生出一种说不出的贵气。

    缓步徐来,让人难以逼视。

    夕阳将他的影子投在光可鉴人的地面之上,拖得老长。

    宝座之上的人也在此时睁开眼来,瞧着那个好似敛蕴了日华的身影,眼色像是交织了一百种情绪一般,复杂难解。

    龙尼莫久却恍若没有瞧见殿内站着的其他人,也没有看出南越帝复杂的眼色,面上一直挂着惯常的微笑,施施然走到大殿正中,双手交叉胸前,朝着宝座之上深深一拜,“父皇安好?”

    南越帝轻哼一声道,“能不能安好,就看太子为不为寡人这父皇分忧了?”

    “儿臣自当为父皇分忧。”

    “既是如此,今日坊间那一场热闹该如何收场,太子应该心知肚明了?”南越帝咳咳了两声,脸色更难看了,喘匀了气才说道,可就连声音也多了两分气若游丝。他显然也不想多耗神,直接便入了主题。

    “父皇放心,儿臣这便亲自带人去将蓝若华抓回来,另外,也会派人将这桩事查个水落石出。”

    “人要拿,可这事儿却用不着查了。早前,进献给寡人的丹药里投毒之事到了现在,太子也还未查出个所以然来,寡人等得,可如今坊间那么多条性命,百姓激愤,民心不稳,他们可等不得。”

    “你既然要为寡人分忧,方才也亲口承诺会将人拿回来,寡人心甚慰。不过,那蓝若华不死,怕是不足以平民愤,你拿了她便就地正法吧!回头将她的头颅悬于城门上示众三日,应该也差不多可以平息此事了。”

    “父皇!”龙尼莫久没有想到南越帝居然张口便是要蓝若华的命,语调平淡,却坚决,显然是早已拿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