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可谓是青梅竹马一道长大的。

    公子自来对三姑娘上心,那种会在七夕之前,亲手画图样,并为姑娘学习锻造手艺,亲自为了姑娘做一支发簪的那种上心。

    彼时,荣丰觉得也挺不错的,王爷随和,两家又是通家之好,就算顾三姑娘身份低微一些,也不是没有可能。只要公子开心便是。

    谁知道,竟会出了那样的事。

    顾家卷入的可是谋逆大案,一旦定罪,那便是夷三族。就算女眷可逃过一劫,也都是没入教坊司,顾三姑娘与公子便是决然不可能了。

    自家公子几年的念想就这么成了空,一时受不了也是有的。

    以他这疯魔的模样,也不知这心伤还要多久才能平复,荣丰当时还在心里暗暗想着自己需看紧些,千万莫要他再做傻事的才好。

    谁知道,公子默不作声在府里养了几日的伤,期间却再未提过明威将军府或是顾三姑娘半个字,就好似这世间从未有这么个人一般。

    等到公子的伤好了,永王之案也有了定论,可公子却好像并不关心一般。

    甚至是明威将军府被抄了家,男丁尽数被斩,而顾三姑娘被充入教坊司,公子都好似全然不知,也不关心一般,反倒没过多久,便到城外散心,“巧遇”了镇国侯府的姑娘。

    镇国侯府这一辈只有这么一个嫡出的姑娘,从小如珠似宝地娇养着长大,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要不到的,哪怕是天上的星子,她若喜欢,怕是她家里人也要试着替她够上一够的。

    这位姑娘喜欢他家公子,这在整个京城都不是秘密,从前不过是他家公子对其不假辞色罢了,这边公子一软下姿态,没过多久,这亲事就自然而然定了下来。

    往后,公子好似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那一夜的失常再未出现过。

    可荣丰这个自幼伺候在身旁的,有些事儿,他并非全然不知,只是不敢说,也说不明罢了。

    如今,再见这熟悉的眼神,便知道定然是出了什么大事儿了,一时浑身发冷不说,更是僵在了原处,全然忘了回答朱景雩的话。

    朱景雩本就不耐,这会儿眉峰更是皱得紧了两分,嗓音往下沉了两度,冷声喊道,“荣丰?”

    荣丰一个激灵着醒过神来,忙道,“回公子的话,今日琰玉堂那头来传话,说是奶奶突然病得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