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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景物一阵旋转,再定神时她已被一名魁梧大汉举上了他的后背。

    看不清他被斗笠半遮的脸,只听他用焦灼的声音对她道:

    “若儿莫怕,抓牢叔叔!一定要抓牢啊!”

    说话之间,他也倒剪了左臂,以钢钳大手紧铐了女孩,狂舞右手上的金环大刀,上下翻飞,砍倒了无数涌上来的人马。

    他又是谁——

    小女孩正在疑惑,两眼却被几道腾空而起的腥冷的白光晃疼了,双目不由自主的紧闭。

    一个剧烈颠簸接连一声浊吟,女孩只觉身子突然失去了支撑,轻飘飘的向着下方落去。

    目光顺势向地上瞅去,正看到一截断臂。

    “啊——”

    她终于嘶喊出声……

    ——

    “云汐,云汐……你醒醒啊……”

    顾云汐在声声呼唤中,顶着一脑门子的虚汗惺惺的睁开睡眼。

    床前,大姐顾云瑶手秉着烛台,正忧虑的看着她。

    “姐姐……”

    顾云汐翻身,幽幽的坐起来。

    月色下,映出一张涩白的瓜子脸,五官精致却也羸弱不堪,身姿婀娜娇袭着满身病态。

    “哎呦,你醒了就好,别再冻着了,瞧你这一身的汗……”

    顾云瑶说着,垂手把烛台放到床下的踏板上,拉起顾云汐的棉被裹在身上。

    三姐妹中的顾云瑶,天生一张满月脸,肌肤瓷白,容貌似桃花放蕊,姿态华美端庄。从小她就与云汐最是亲近。

    “又做噩梦了吧?”

    拿起枕边的香帕,顾云瑶替顾云汐一边擦拭额头,一边关切的问。

    “嗯……”顾云汐点点头。

    “你的性子太软,一味迁就不知回绝,什么婆子丫头都能给你脸子。这贡院里本就人手够用,还非要你去灶上帮忙,结果害你犯了‘见血昏’的老毛病!说起这事,还要怨顾妈妈和云瑾……”

    “姐姐,小声点!”

    顾云汐惯性的抻长脖子向里间的睡房那头望了望,见秀床里面毫无动静,于是放了心,将头扭了回来。

    “姐姐说话小心,当心云瑾听到不高兴。”

    嘴上虽是这般说,顾云汐心里却实实感激云瑶对她的体恤之情。

    “你呀,就是心太好了,凡事总是先替别人着想。”

    “这确是云汐的心里话啊。想来姐姐们终日勤学苦练,操琴习舞,我却因为这身子拖累,每每无事可做,承顾妈妈不弃,又蒙姐姐们厚爱,怎么还能有那些个怨言?”

    “哎,你呀,不必太妄自菲薄,好好调理身子,那不足之症总会见好的。”

    顾云汐的肺腑之言念得顾云瑶心里横生些感伤出来,她快速抹了抹眼角,陪出笑容对顾云汐道:

    “不说了不说了,离天亮还有些时候,我们躺下接着睡会吧,明日是云瑾生辰,贡院家宴,上下可有的忙了。晚间贵客临门,你的身子可要撑得住才是……”

    说话间,她两手拉开顾云汐裹身用的棉被,安扶她躺好,又替她盖好被子,转身拾起烛台回去她的床塌了。

    子时初更刚过,贡院里外一派寂静无声。没了白日人来人往、鼓乐齐鸣的喧嚣,此刻,这所被清冷的月光普射着的庭园宅所如它的名字“幽筑”一样,于宁静之中更显出了别样的雅致与清幽。

    接下来的时间里顾云汐完全睡不着了,听着窗外“滴答”而过的滴水更漏,忆着陈年往昔之事。

    打记事的年纪,她就和云瑶、云瑾在顾妈妈一手打理的“幽筑”贡院里生活,跟随她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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