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子才刚多大点人,便说话如此混账!待东厂事了,我便回了督主,将你及早打发出去嫁人!横竖我这屋里再留不下你了”

    晴儿也被激得火起,转头气哼哼还要回嘴。

    就见顾云汐闷闷坐到桌边,一手撑住额头,形容憔悴、难过。

    倏忽间晴儿噤声,心尖仿佛被狠狠揪着疼。

    浅步凑到顾云汐身后,落寞的站立良久,才方语重心长道:

    “姑娘,也只有我才对您掏心掏肺。您自己说,您与他经过多少事,又为他做过多少事?爷在想什么,没人能够看穿,可您也该为自己多做考虑,好歹争个名份才是……”

    “争有何用?”

    顾云汐愣愣望着空腕,神色凄切。烛光下,翻出泪花的眸子亮闪闪,蓦的哽声:

    “今日那国师不是说了,我与督主在一起便不会有好结果。倘若如此,倒不如不在一处。我才到东厂一年,他身边就生出许多祸事。如今,他送我的信物也丢了。想必……不是好兆头……”

    “您不该信那鬼道士的话!”

    晴儿苦口劝,顾云汐却恹恹摆手,起身对她道:

    “明早还有正事做,早些安置吧。你去与康海说我累了,今晚要他到督主房里伺候。”

    ……

    清晨,顾云汐将新制的蛟珠梨放入食盒,与晴儿驾马车赶往十里街。

    因做蛟珠梨这事一直瞒着程万里,索性今日再访万花楼,顾云汐便没带他同去。

    之前,他也曾向她问起,究竟要做什么菜品送傅丹青,都被她出言搪塞过去了。再往后他忙着与宫中线人接洽,收罗情报,也没再顾上顾云汐这头的事。

    顾云汐嘱咐车夫一路慢慢驾车行驶。

    酪子儒软,最是怕颠。若真震碎一处,那她几天的辛苦就全白费了。

    时至中午,马车总算蹭至万花楼下。顾云汐先下车,从晴儿手中小心翼翼接过食盒,步履轻盈进得楼去。

    再见傅丹青的过程依旧顺利如初。与前者相同,两锭金元宝搞定了老鸨,由她引路至花魁房中。

    傅丹青盘腿端坐在条案前,手边茶杯里香气袅袅,显然已在绣阁内恭候顾云汐大驾多时了。

    旁边的云石大桌上,几页宣纸也是张铺得当。

    看到顾云汐亲手制作的“蛟珠梨”那刻,傅丹青的一副水眸内闪烁出惊艳之光辉,勾魂摄魄。

    顾云汐将蛟珠梨的制作用料、蒸制过程诠释得头头是道。接下来,她从食盒上端的小木屉中取出一碗朱红的茱萸百果酿,以梨叶形银匙舀了些,浇在酪子嫩白细腻的表面,便手托花盏,请傅丹青品尝。

    怎料她莞尔轻笑,将那盏晶莹诱人的蛟珠梨与精致汤匙同敛于食盒内,推到条案一旁。

    随即傅丹青不再耽搁时间,引顾云汐至宽大的书桌边,由她口述所绘人像之五官面貌,开始为三位贡女挥毫。

    一切进展顺利。

    画至第三幅一半,街面上突现骚动。纷乱的马蹄夹杂人们的呼喊与奔跑,使顾云汐心惊颤颤。

    不多时,万花楼下人声嘈杂,伴随阵阵年轻姑娘的尖声叫嚷。

    晴儿随一名艺伎跑上四楼,推开傅丹青的房门,惶惶示警道:

    “公子,西厂的人闯来了”

    顾云汐神色一顿,从椅上挺身站起,急得咬牙。

    想来初访万花楼之时,路上就遇西厂番子捣乱。如今她才来,那头便又得了信。可见,春宴之事也与明澜一伙脱不开关系

    傅丹青来不及擦去额头热汗,在一旁说道:

    “云公子,你我要快些抓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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