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少顷,再把汤中葛花残渣用干净的纱布沥出来。

    安神汤大功告成。

    眼下秋夜寒凉,汤放得已经没有热乎气了。

    “没事……”冷青堂笑着看了眼失落的顾云汐,握了勺子舀了一勺放到嘴里尝了尝:

    “没凉,明明还是温的,丫头放心……”

    接着捧了碗,一口气将整碗汤全都灌进肚里。

    酸甜入味,葛花特有的甘香萦留于唇齿之间,回味无尽。

    唯一不足之处,就是汤已经彻底冷透了。刚才冷青堂善意的编造了个小谎言,说汤是温的,就是不想再麻烦顾云汐跑去重新热。

    她关心他,他心疼她——

    明明在宫里没吃过任何东西,此刻冷青堂空瘪的腹中浑然装了满满当当沁酸寒凉的液体,他只觉得胃里阵阵的痉挛难忍。

    可他又装出轻松而享受的模样,接过顾云汐递来的帕子擦净嘴,称赞:

    “嗯,好喝!极品美味!”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顾云汐果然喜出望外,两眼笑成了弯弯的月牙,里面被烛火点得格外明亮,灿烂如明朗夜空中高悬的星子。

    冷青堂搁了碗,目光儒软的直视顾云汐,突然有一丝不舍离去的心意,极想要找些话题与她多聊一刻。可眼下时辰不早,他知道自己又不得不离开。

    “好啦,我喝完了,现在你是不是也要听话些,乖乖上床睡觉啦?”

    他俯身,让自己的脸与她的距离近一些。

    桌上一点朦胧的烛光将压在平帽下的小巧脸蛋衬得无比温润、可人。

    冷青堂忽而生出一种荒唐的想法,极想要伸出手去,捧起眼前这幅清灵剔透的五官,然而理智尚在,冲动终是得以压制。

    “安寝吧,好睡……”

    他拢住她的肩头轻轻拍打两下,放开她几步走到门口。

    “督主,您也好睡。”

    顾云汐站在门口目送他回了他的卧房,笑吟吟的合上了门。

    同样的时辰,东厂的西院厢房里面格外热闹。早到了安寝的时辰,睡大通铺的番卫们偏偏来了精神头,凑在一块闲聊。话题的中心,自然是新入东厂的顾云汐。

    督主收了徒弟,而且还是个年少俊俏的小徒弟,这个消息可是近期在东厂的番卫当中谈论最热闹的话题。

    “哎我说,你们都见过咱们督主收的小徒弟没有?我听在正厅伺候的厂役说,人长得那叫一个清秀!”

    一个身材矮小消瘦的番卫被一屋子的同僚围在当中,滔滔不绝讲述的同时手舞足蹈,聚在他身边的那些人听得聚精会神,眼皮都忘记眨一下。

    “我听说他叫云官儿,岁数还不到十六,下午那会儿还去校卫厂转了一圈,好多厂役都见过他……”

    另一个番卫插话:

    “督主的徒弟,那身份可和咱们可不一样吧?他刚一进东厂就搬到督主住的南院去了,根本就不来睡大通铺!”

    刚才的矮瘦番卫这时候皱了眉好像在思考,随即跳下通铺,站在厢房中央,神色疑惑:

    “你说起这个我想起一件怪事,听东厂门卫讲,昨晚督主从贡院回来的时候不坐轿子偏偏骑了马,那轿子里面不知坐了什么人,然后这云官儿就来了。大伙说,横不能是那徒弟坐轿子,让当师傅的骑马吧?我就猜啊,那轿子里面抬的不会真是云官儿吧?”

    有人出主意:

    “你那么好奇,干嘛不问问伺候南院的孙秉,他见天守着督主师徒两个,什么事他不清楚?”

    “嗨!我怎么没问?那孙秉和哑巴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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