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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冷青堂俊逸的面容猛的一阵抽搐,立时感觉自己的心无数尖利的刀刃狠剜,阵阵锥心之痛席卷了全身。

    明澜残酷的指责可谓正中下怀,云汐的失踪,至今都是冷青堂无法释怀的心结。

    须臾,冷青堂身躯不受控的颤了颤,满眼血丝密布,有气无力的对明澜说一声:

    “你别以为,说这种话会让本督放你一马。”

    明澜嗤笑,鄙夷的目光直怼容色凄楚的冷青堂:

    “不必!既是为她我明澜认罚!我自认并不是什么好人,可我却没有你的虚伪。冷青堂,我真瞧不起你。”

    决绝话毕,明澜在冷青堂凝滞无神的目光注视下,转身来到庭院中央。

    举头,明澜眯眸看向高悬在蔚蓝苍穹上的艳阳,勾唇笑得洒脱:

    “小野猫,我把欠你的都还你!”

    驱散前来阻止的西厂太监,在一地血污前面明澜撩袍下跪,摘下玄纱网纹帽,神情淡定的对萧小慎说道:

    “动手吧。”

    冷青堂一步一顿的走上云阶,忽觉脚下一软,慌忙以手扶了太师椅,得以撑住绵软羸弱的身躯。

    他的世界骤然寂静一片,听不到行刑与哀嚎的丁点喧杂。

    面色惨然灰暗,俊美的五官因为这种无以名状的痛而狞然变形。

    冷青堂颓了脊背,牙关紧咬不肯释放出声,却耐不住喉中涌出的一口腥鲜,张口间一起殷红溢出嘴角。

    内心早已千疮百孔,他确实没有品尝到分毫报复的快感。相反,那噬心的剧痛,更为浓烈了几重。

    好久以后,残酷无情的刑罚全部停止了。

    长椅上趴着十四具鲜血淋漓的冰冷尸体。一众掌刑者将大棍一端撑在砖地上,手握另一端呼哧带喘。

    萧小慎那里也停了手,摊开两掌看着十指上沾染的血痕,沉脸无任何表情。

    明澜脸颊紫红飞肿,满口皆是咄红的鲜血,牙齿被掌劲浑厚的小慎打掉了三颗。

    他跌跌撞撞起身,推开过来搀扶他的手下,趔趄着走到云台下方。

    带着一嘴鲜血,明澜徐徐抬头,努力集中模糊的视线,向太师椅旁颓废的男子背影看去,虚弱无力的一笑,声音轻袅道:

    “冷青堂,老实说我不想再和你斗下去了。东西两厂相争至今,你失去了什么,我又得到了什么?究竟谁赢谁输,还是两败俱伤?”

    冷青堂心痛难当,钝然转身之际,却见明澜宅歪着缓缓出了庭院。

    ——

    日落西山,夜色正浓。

    幽黑宽阔的冷宫矗立在一派凄冷与萧索的氛围之中。有一缕昏黄的光线透过破落的墙角幽幽的散出,笼在那处一道黑影的半侧身躯。

    墙后,一女声低沉的传来:

    “真是意想不到,一个普通女子竟会牵起东西两厂恩怨无度。更让本宫瞠目的是,那西厂厂公似对那女子动了真情。索性她并非深宫中人,否则必不是善辈。”

    “依您之见,究竟是何人中间插手,劫去此女?”墙对头的黑影猝然问起。

    墙对面的女声沉了片刻:

    “本宫也无头绪。”

    “若那人是对手,我们又当如何?”

    “就算对手,他所做之事也是针对东西两厂,暂时威胁不到你我。我们只需以静制动,坐山观虎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