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青堂不断磕头:

    “督主、督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新人不懂规矩冲撞了您,望您莫与他一般见识,暂且饶过他的性命吧——”

    冷青堂皱眉,神色无奈。想来东厂于京城恶名昭彰,自己还没出手做什么,便遭人无端误会。

    “别磕了,起来吧。”

    他烦闷的挑起眼皮,冷峻的眸光再次转向一脸无畏的陆浅歌:

    “宫里头规矩大比不得外头,若你行为不端,休怪本督心狠无情!”

    厉声搁下一句话,冷青堂拂袖走出窄巷。

    留下陆浅歌也好,既然逼问他不说,那就看看他单凭一己之力在宫里面能够翻出多大浪头。

    ……

    晚膳许妃饮下不少菊花酒,很早人就昏昏醺醺的躺倒睡下了。

    重阳节这晚兰心当值,正在灶上熬制醒酒汤,备下夜宵,以防娘娘中途醒来食用。

    眼见机不可失,顾云汐换上深色劲服,用长帕罩脸后闪出耳房,驾驭轻功翻出皇宫,按照上午从路人口中打探到的路线跨梁越脊,向隐山疾驰……

    子时以前,她终于到达目的地。

    高_岗上,夜风徐徐。

    视野周遭空旷无际,山脉连绵起伏耸立天边,夜色下的轮廓不甚分明。近处树影密密匝匝,层叠交错无声透出深秋独有的萧条。

    想起自己曾在这处某不知名的地界密押了整整一年,心中便有说不出的滋味,怨恨、彷徨、迷茫、辛酸……种种情绪绞在一起,凝上心头。

    首次夜探,不待尊上召唤便堵上门来是违规之举。

    到底,要不要惊动他呢?

    顾云汐从束腰的宽带里掏出翡翠笛,正犹豫着该不该吹响引他现身,突觉背后有寒风汩汩的漫来。

    接着鬼爪般的大手自她身后灵活的游来,轻松的勾了她的腰。

    “笛子送你,非是让你做这些用的……”

    阴冷迷离之音无根无绪飘在女孩耳畔,吐纳间,丝丝凉幽幽的气息扑打在顾云汐的侧脸,她陡然间汗毛竖起,内心如撞雷一般。

    “尊、尊上……”

    顾云汐背对面具人战战兢兢的呢喃,五指不受控的紧握了短笛。

    这家伙,半夜里一声不响的从人家背后冒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墓地的冤鬼,简直能把人活活吓死!

    “你还是找到这里了。”

    澹然一句没有太多情绪流露,他扳过她的身体,迫使她与他面对面。

    怕受责罚,顾云汐颔首,小心翼翼的问:

    “您若不想被我找到,从前便不会刻意安排宝婷伺候我。”

    强势的人,从来不愿心事被人揣度看穿,自己怕是又一次犯了忌。

    许久听不到对方回音,顾云汐心跳剧烈,壮胆颤巍巍的扬动眼睫向他看去,正对上一双冰冷朦胧的眸,内里氤氲着稀薄雾霾。

    然与先前不同,此时的他,面具下有型的粉唇轻抿,似有微微的弧度牵扯,好像并不多见的愉悦笑颜。

    “没错,我将栖身处透露给你,却不是让你空手而来的。”

    语调轻悠带着几分戏谑。

    顾云汐有些犯难:

    “我入宫两月还未发现任何有关昆篁岛图的蛛丝马迹,一时也不知该从何处下手,望尊上予我些提示。”

    唇畔的笑纹更加深刻,面具人望定女孩专注之中透出几分乖巧的神情,音调一转如清醇的泉水,流淌出从未有过的柔和:

    “曾经大羿有一专研机关暗器的‘天衍门’,因被先皇视作旁门左道逐出疆土,举门跨海与东岛瀛国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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