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邪笑:

    “哎呦我说,就这副尊容等会儿那帮兔崽子下得去嘴吗?”

    另一个道:

    “管他的,横竖差事给办完了就没咱什么事了。不过我是没家伙,就算有见了麻袋里面的,那玩意也要立马熄火啊!”

    “哈哈哈……”

    众人恣意笑着搭手,帮那人扛起麻袋,看他匆匆没入竹林深处。

    ……

    陆浅歌独自穿梭在空旷宫道上,眼观夜幕下平底而起的琼台玉宇,遁然心绪怅然。

    一年多了,他要找的人没有丁点消息,转眼又是悲秋时节,凉风萧索勾起他的许多心伤。

    黑暗中,甬道彼端幽幽飘过一团黑影,转而越过宫道,奔入另一条小径。

    陆浅歌紫眸炯明,看得清楚。

    这深更半夜的,别是宫里面遇贼了吧?

    他有个毛病,做什么事要么不做,做就要做好。

    官服加身,一种不可推脱的使命感从心底生出。陆浅歌二话不说,手压刀把急追了去。

    陆浅歌轻功绝佳,很快便追上了黑影。

    “站住!什么人——”

    那内侍被身后陡然而至的呼喝惊得止步,抬眼时陆浅歌已然持刀截住了他的去路。

    是个太监!

    陆浅歌追来的一路已看清了那人的装扮,同时也留意到他背上杠着绝不寻常的大麻袋。

    眉目一变,陆浅歌紫眸电闪,凛冽如刃,森白刀锋直指向前:

    “你那包袱里面装的什么?!”

    内侍神色阴冷,见陆浅歌只是一介禁军侍卫,逐的放下心来,冷眼尖利一声:

    “滚!劝你老老实实当值,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陆浅歌沉面凛然,出刀就剁。

    内侍确是练过,身形闪转腾挪身法灵活,放了麻袋挥袖应战。

    眨眼几十招过,内侍手臂中刀,五官狰狞痛苦不迭,支撑两招抓起甬道上一把花泥,凌空掷向陆浅歌,接着夺路而逃。

    陆浅歌误以为有暗器袭来,护面门躲闪后才知上当,起身不便再追。

    愤愤的哼了声,他向地上的大麻袋瞅了几眼,躬身翻开束口,在看到里面露出个人头后心头遁然大震。

    确认人还活着,陆浅歌松了口气,借着月光仔细再看,竟发现她是储秀宫的屠暮雪。

    “怎么是她?”

    陆浅歌剑眉微锁,想到前几日她才被司礼监带走,如今又被人暗算,便不再犹豫,蹲下托起她的半个身体,一手拍拍她的脸:

    “喂!屠暮雪,醒醒、你怎么了!”

    “大胆!”

    甬道上蓦地一声断喝,脆利震耳。

    陆浅歌诧异,徇声看去,正见那处站立一年轻女孩,头上倭堕髻,青丝垂肩,一件淡粉梅瓣撒花斗篷罩身,月色下钗环流苏光华泠泠,清素迷离又不失皇家的贵气。

    两名婢女提灯在她左右,她一副好容貌便被烛火映得深邃清晰。尤是那双星眸,明艳潋滟的在融融火光前更加流光溢彩。

    看到陆浅歌怀抱顾云汐,那女孩眉眼倒竖,怒斥道:

    “大胆奴才!竟敢在宫里逞凶作恶,迷奸宫娥乃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