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冷青堂便护着顾云汐直奔南院。

    厂役孙秉正拖着长把扫帚清理满院遍地的金黄落叶,看到督主横抱着他的俊俏小徒弟一句话不说,突然扎进了屋,很是诧异,急忙放下手里的活跟过去。

    “督主回来了,她这是怎么了?”

    这院里里面知道顾云汐是女儿身的厂役只有老实木纳的孙秉。当初她刚来东厂的第一天,还是他亲手送来的官服。

    “旧症犯了!药煎了没?”

    冷青堂头也不甩的问了孙秉一句,直接将顾云汐按到床上。

    冷青堂生的白,如今被顾云汐的状况吓到,本来白净的脸色显得更白一重,简直就是惨白。

    这张肃然紧绷的白脸看得孙秉惊心动魄,忙不迭的答:

    “早上的药还有,我马上去热!”

    “什么?这丫头早上的药没喝?”冷青堂诧异,转头又看床上的顾云汐,生气却又不想对她爆发。

    “我起晚了,所以没顾上……”

    读出督主隐埋的不悦神色,顾云汐懊悔,垂目吐了吐舌头,又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

    冷青堂见状坐到床头她的背后,用自己的上半身给她当靠垫。

    “人不大还挺能逞强,我不是嘱咐你别跟过来,别去昭狱,你听师父的话没?”

    冷青堂一壁用软绵绵的语调斥责,一壁卸下套在她身上最外层的紫色无袖直襟褙子。

    “您既然是我师父,自然是师父在哪,徒弟便跟到哪。”

    知他不是真生气且是委实心疼她,顾云汐撅着小嘴娓娓的说。

    原是撒娇的一句话从她嘴里倾吐出来,倒透着拳拳不服输的刚性——

    冷青堂顿时心软。

    想来这丫头也算可以了。自打来到东厂都是中规中矩、言听计从。明着都知道她是督主的徒弟,她却没有因此显露出丝毫娇纵张扬的势头,更没向做师父的他争取过任何宽待。

    倒是他,从来没有正视过她的坚强。

    本来带她来东厂只是想留一方安全、寂静的角落给她,让她能够静心修养,把那见血昏的痼症治愈,可以像个正常人那样生活。却不想他的这点小私心、小宠护,居然在她心里演变为如此沉重的负担。

    干张了嘴,他一时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认真想了想,语速和缓的劝慰:

    “欲速则不达,丫头,你那十几年的老毛病可不是几副药就能去根的。再耐心调理半年,我保证一定会全好。”

    展开纤白的十指,他为她按摩肩头、后背,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

    这次,顾云汐没有躲闪。想是犯了痼症,现在的身体犹如灌铅,确实难受得紧。

    她轻轻合了眼,尽情享受被他这样按着。

    药热好了,孙秉端了碗进屋,正看到顾云汐靠在督主怀里。

    默声把药碗送到督主手里,孙秉低眉顺目退到一旁,注视顾云汐喝完药,把空碗接回来后安静的退出了屋子。

    药汤子进肚半晌,顾云汐冰凉的身体渐渐转热,脸色恢复如常,额头、鼻尖慢慢溢出一层细汗。

    冷青堂如释重负,长舒口气。

    “困吗?”他垂眼看,轻声问她。

    顾云汐枕着他的胸膛,用力摇头。突然她想到什么,抬起头,眼神直直望向他:

    “督主,我为什么会有那种怪病?”

    “……”

    冷青堂内心紧提,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

    “督主,是你收养了我,你见过我的父母吗?我好想见到他们,亲口问问他们,为何上天待我如此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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