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提粉红牡丹菱纱锦的裙摆快步进殿时头上钗佩乱摇曳动,发出泠泠清脆的响动,钱皇后不觉眉头深锁,不悦的努嘴,责怨起来:

    “没规矩,何故大呼小叫的?哪还像个皇室嫡出的公主。”

    “哦,儿臣给母后请安。”

    华南季艳不耐的止步,大咧咧蹲身作福,那拜礼的幅度简直大到夸张。

    钱皇后幽怨,苦笑着摇头:

    “行了,快起身吧。”

    “母后,裕娘娘的孩子真没了?”

    挺直腰杆的下一刻,华南季艳便惊讶瞪圆杏核眼,扬声问起来。

    “本宫彻夜未眠,才是回宫缓了口气,还能有假不成?”

    “哦……”

    华南季艳粉嫩的瓜子脸上立时升起无尽的惋惜,随后挑眉直视罗榻上的女人:

    “母后,您为何要将陆侍卫调去储秀宫当值。今儿个一早没看到他,儿臣去找周副队问,才知是您的意思。”

    钱皇后睨眸看向素潋,素潋陪笑着上前一步,双手拢在身前,和声道:

    “公主有所不知,昨夜后宫正乱,陆戋身为内廷侍卫渎职懈怠,竟有心思在班房内设赌。是奴婢见储秀宫的被处终身禁足,横竖是份闲差,便吩咐周副打发他去那处当值了。”

    “放屁!”

    华南季艳愤愤喝骂,眼目冷然瞪大,面红耳赤的辩驳起来:

    “才不是那样!本主最是知他,他素日只爱弄武从不奢赌。定是母后见到他与儿臣在一起便心生不爽,在暗地里将他处置了!”

    “你胡说什么——”

    钱皇后从未在女儿面前如此的心虚过,加之昨儿个一整夜都在景阳宫与勤明殿周旋,身心俱疲之时被女儿当众忤逆,一时心头怒火大盛,沉面起身,眼眶洇了怒气而微红,清醇的嗓音透着无尽威压与沉凛:

    “你知不知自己是在与谁讲话?!”

    “当然是您,是您赶走陆戋,儿臣自要来问您!”

    “你、你放肆!咳咳……”

    钱皇后的脸上瞬间氤氲着恼怒的情绪,手指女儿五官些微扭曲:

    “你、你想活活气死本宫不成?!”

    “娘娘息怒,公主啊,您确实做得过火了!仅为个侍卫,您怎能对自己的母后如此……哎呀,娘娘莫再生气,快坐下,从昨夜到此时您还没合过眼呢……哎呀……”

    素潋急急搀扶皇后坐下,一番捶胸抚背,宫女太监端茶的托痰盂的,一阵忙乱奔波。

    华南季艳的娇纵没有半分减弱,反而翘起下巴,手叉腰蛮横道:

    “儿臣不管,儿臣就要陆戋,儿臣现下就找他回来!”

    “给我拦住她——”

    见女儿决绝转身,钱皇后长袖猛挥发布命令。

    内侍们上前,将刁蛮的四公主堵在门口。

    “将她锁进公主阁,没有本宫之命,谁都不准放她出来。”

    “母后!”

    华南季艳挣扎无路,气急败坏直跺脚。

    “皇后娘娘息怒!”

    两名宫婢不敢上前帮衬公主,嘤嘤跪地求情。

    “你们也滚下去,都给本宫滚下去!”

    “母后,您如此对儿臣,儿臣要去告诉父皇……”

    华南季艳叫嚣不甘的被内侍拉出殿外,两宫婢随之而去。

    钱皇后偎榻怨声载道,只叹流年,后宫不宁——

    ……

    景阳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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