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凉惊悚的空间带来几分温暖。

    橙光里,窗棂上映出两道柔弱的人影。

    顾云汐呆呆的注视着,脑中尽是这座宫殿昔日的辉煌。兀然,眼底泛出一池水光。

    足尖轻点纵身至廊下,殿门已被铁链栓紧,只留一扇推窗用于换气,想必那些心佞之徒料定了,殿里两名弱女子就算插翅也难飞出这扇窗去。

    持着惯有的警惕,顾云汐向四下看看过,推开窗扇,十指扒紧窗框钻进半个身子。

    “谁啊?!”

    里面骤然一声惶恐的喊嚷,仿若惊弓之鸟急促而颤栗,直到看清顾云汐的眉眼五官。

    “你是暮丫头?”

    主仆二人站立在窗户对面的墙边,锦竹在前,将许妃护在身后,两人皆是满脸惊恐。

    “娘娘莫慌,是奴婢。”

    顾云汐灵巧的缩紧柔软四肢翻窗跳进殿中,全身轻得好像纸片,未发出半点声息。

    三人见面,谁都哽咽到说不出整句话来。

    被褫夺封号幽禁以来,许妃吃穿用度再比不得从前,屋里陈设极其简单,除了锦竹陪伴在侧,其他内侍宫婢也被遣散到他处当值了。

    生活的磨难轻减了主仆二人的身量,顾云汐看着她们,突然心中一惨,曲膝跪地泪雨滂沱:

    “娘娘,锦竹姑姑!”

    许妃一袭素色襦裙,不沾脂粉的五官清丽温婉,头上绾着随云髻,一枚素簪,虽是质朴却不失大家风范。

    到底出身名门望族,即便从云霄跌落凡尘,气质犹在,依然美得纤尘不染。

    秋水双眸剪开水波涟漪,漾着晶莹的泪珠,湿漉漉的眼睫抖动几下,女人嘴角轻扯,幽幽释出欣然的弧度:

    “暮丫头,你怎么来了?”

    内心早已激动到溢于言表,她还是惯有的云淡风轻表情,和善的注视悲悲切切的女孩,浅笑一句:

    “起吧,你忘了,我说过我不喜人跪。”

    女孩倔强的擦眼,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直到被女人扶起。

    顾云汐含泪搀许妃坐上木椅,蹲在她的膝下,呜咽着:

    “娘娘,您受委屈了。”

    “哪有……”

    许妃安之若素,清浅的眸中泠泠水光翻飞,怅然道:

    “处在深宫当中我也曾机关算尽、身不由己,想来瑾婕妤之事便是报应,我不怨别人,只是苦了锦竹,还要陪我在这里受罪。”

    “娘娘在说什么,只要不与您分开,哪里对奴婢而言都无差别。”

    锦竹凄然说一句,抬手抹了把泪。

    “娘娘,对不起、对不起,奴婢来晚了。奴婢知娘娘蒙冤受屈只能袖手旁观,是奴婢对不起您!”

    顾云汐在女人脚下声声忏悔、哭得溃不成军。

    她完全有能力向帝君交出吴庸,以证明妖胎论与井水投毒案的幕后黑手非是这可怜的女人,然为大局考虑终不能随意行事,她因此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

    许妃不明真相,单纯的认为是自己的落魄遭遇引来女孩的同情与悲痛。

    抿唇轻笑,许妃温暖的指尖抚过女孩的青丝,浅浅开口:

    “不哭、不哭,彼时是我对不住你,你服侍我一场,为我鞍前马后做过许多事,结果还被我赶出宫去。暮丫头,你不记恨我吧?”

    顾云汐吸鼻摇了摇头,声音透出挥抹不去的哭腔:

    “奴婢如何会怨恨娘娘,娘娘人好,有幸服侍您乃奴婢的福气。”

    心在这刻狠狠的疼了一下,许妃骤然凝眸,眼底湿热磨灭了昔日潋滟的流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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