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明澜一条大腿,下跪赌咒发誓:

    “不,属下不走,要死属下陪您死一块堆儿,到了阴曹地府属下接着伺候您!”

    “说什么傻话——”

    明澜飞起靴子踹过去,眼底一酸,只觉心房有种被剥离开来的痛楚。

    他有他的骄傲,他不想自己再开口时声音轻易哽在喉间。

    深深呼一口气,排解掉胸腔闷涨的不适感,他缓慢说道:

    “安子,你跟随本督最久,本督不能看着你年纪轻轻落得与秦钟一般下场。

    本督没能耐,不能将西厂做大,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最后关头,保全属下的性命。你若还当自己是本督的人,今后便好好的……”

    “督主……”

    马车在黑夜中继续急行,不时传来几声凄厉的哭声,阴柔而尖锐,在寂静的夜色中响得刺耳。

    ——

    皇宫,宝和殿里仍是一片混乱。

    帝君昏在龙椅上的那刻,钱皇后扑上前去,对台下大呼小叫:

    “御医、御医何在——”

    太医院祈院使与几名医者纷纷奔出文官席,上台围住帝君,掐人中、把腕脉,一时却找不出病症所在,直把几位年势已高的老者急得面色失常、满头热汗。

    皇贵妃万玉瑶痴痴呆呆站在一旁,幽幽转眸视向台下。

    只见老父神王万宗已经气急败坏冲到万礼身前,两手颤颤巍巍,放声怒斥:

    “礼儿,为何会如此!”

    “儿子……也是不知……”

    万礼面红耳赤,仓皇的目光刻意躲避与父亲直视。

    金台之上呼声乍起。

    璟孝皇帝猝然睁眼,仰面朝天目光直勾勾的吓人,慢慢起身。

    “皇上……皇上……”

    太医纷纷伸手意欲搀扶,被帝君发疯般的推开:

    “滚开、滚远些!”

    帝君眼眶通红,像是疯魔一般,手上握有万礼所献宝图,恶狠狠的朝周遭喊叫:

    “不、朕不想,朕也不想,是你逼朕——”

    台下冷青堂听得清楚,眸光咄咄举高,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纹,周身泛出威凛之势。

    二十五前华南泽亲手种下恶因,如今终于自尝了恶果。

    国师玉玄矶手指高处,大喊:

    “快,快从皇上手上夺图封入锦盒!”

    章公公让两三太医按住帝君,从他手中抢到羊皮扔进盒中,盖紧了盖子。

    帝君扶案呼哧带喘,眸子狞红,似有淋漓的鲜血呼之欲出。

    刚刚,就在羊皮经食醋淋湿被火烛薰至半干之际,帝君忽觉脑仁胀痛弹跳不知,继而意识出现须臾盲白。

    待眼界豁然开朗时,他整个人如踏虚空,四下云里雾里恶竟让他不知身在何处。

    喉咙里似被堵了棉花,张口发不出一丝声响,心头火起之时,他看到对面两人穿红衣、一高一矮的身影朝他径直而来。

    帝君吓了一大跳。

    那哪里是什么身穿红衣之人,分明就是一男一女,全身龙凤黄袍已被鲜血染透,偏偏体态轻盈如烟,寸寸飘移着向他接近过来。

    他们,就是已故先皇与蓝贵妃。

    一指距离,璟孝皇帝干张嘴喊叫不出,全身汗毛根根竖起。

    被这“二人”以阴森诡异的目光锁定,璟孝皇帝感觉自己的大脑好像被某种力量强行控制住,强迫他回忆起许多年前的某段往事,某段他为登上志高王权所做出的罪恶丑陋的往事。

    “皇上、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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