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子吧——”

    “嘿呦咱家叫你胡说的!”

    荣公公气结低吼,上前就是一脚。

    慵懒拖长的音色,从大殿内缓慢悠扬传出:

    “外面可是景阳宫颂琴姑姑?荣厚,传她进来。”

    高个子马脸太监闻言,即刻收了狂肆的态度,躬身面向大殿,谄谄道:

    “奴才遵命。”

    回身眸色凌厉的剐向颂琴,压低嗓音威胁一句:

    “进去以后小心说话!”

    颂琴眉睫颤颤落下两三泪珠,摸了把脸低头就往勤明殿里走。

    内阁外停身,颂琴抬眼只看一下便傻了眼。

    内阁里宫娥内侍五六人围在宸王左右,正伺候他试穿新制的龙袍金冕。

    大行皇帝还未安葬,丧仪期间,他就这般按耐不住脱下了丧服,迫不及待的想要登基成为新帝了吗?

    尽管内心想法纷乱不断,颂琴却不敢作任何声张,乖觉的颔首垂目,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奴婢、奴婢景阳宫掌事颂琴,参见宸王,王爷万安。”

    “起来吧,别跪了,往日总在一起,本王自然记得你。”

    宸王落了平举的两臂,旋身之时,龙冕上的金珠流苏摇曳撞击,光影交汇之处发出泠泠细碎的响动。

    年轻俊朗的容颜没有丝毫窘态,反而昂首挺胸,气宇傲然。

    “怎么回事,如何披头散发的?”

    望着女掌事形容狼狈,宸王眉间一拢,不解的问她。

    颂琴放声大哭,额头重重叩在地上,诉求道:

    “王爷,求您行行好吧,裕主子与云汐小主子非是亲生从小也是一起长大的,二人情同姐妹。彼时裕妃中了奸妃万氏的陷害才致终身不育,您只当念在与云汐小主的情份上,就免我家主子一死吧。奴婢求您了,非要殉葬,奴婢情愿替主子一死……”

    “什么?”

    宸王困惑的眨眨眼,呢喃:

    “本王确实免了裕娘娘为大行皇帝殉葬啊……”

    颂琴瞬息止住哭声,抬起花瓜脸,泪水披蒙的眼眸遁然亮起希望之光:

    “半刻前我家主子被殡宫娥太监拽去了,奴婢不敢胡言,求王爷开恩啊!”

    宸王俊白的脸上阴云慢慢积厚,五指紧握,轻言自语道:

    “本王当然明白裕娘娘与云汐的关系,既如此,本王怎么可能让裕太妃一死……宋厚!”

    滚雷的吼声破喉不多时,高个子太监脊背弯曲灰溜溜的小跑进殿,尖锐的嗓音携有明显的颤抖:

    “奴才…在。”

    方才守在廊下,这心思机敏的太监耳朵竖直,时时留意着殿里的动静。

    现下主子叫进他来,必为兴师问罪。

    宸王两道犀冷的目光如锋利的剑刃抵向太监,将他逼到毫无退路。

    “本王问你,让闵氏为大行皇帝殉葬,是谁的主意?!”

    其实不用刻意问他,宸王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眼下父皇、东宫钱氏都没了,能做得皇宫、做得整个大羿天下的主,唯有他与他的母妃。

    此刻当着颂琴之面审问荣太监,无非是要这宫婢亲耳听到做个见证,赐死她家主子非是他本人的主意。

    再怎样,他并不在意裕妃会不会恨他,可他异常在意云汐,他不想被所爱之人记恨他。

    眼前的太监满面抽搐,鬓边额头冷汗凝结,身形抖动不敢言语。

    “快说——”

    宸王眼目瞪圆,再次凛声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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