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粼粼的眼眸怔怔瞪圆,身子轻飘飘的向旁侧歪了歪,靠在了门板上气息匍匍。

    顾云瑶被架立的位置刚好一抬眼就能看清那女子的半张脸,那人正是菡香馆的孙婕妤、两广总督孙敏之女孙笙笙!

    脑子“嗡”的一声,顾云瑶只觉天旋地转,意识混混沌沌。

    此番南疆平乱,闵、孙两家都为朝廷出过大力。果然才达目的,新帝便要过河拆桥了……

    下一刻,顾云瑶又被接连不止的哭嚷谩骂声唤回神思。

    孙婕妤已经被人仰面按在地上,两只皓腕被个太监狠狠勒着,嘴巴被另外一个用力扣开,一酒壶正往她口中猛灌。

    顾云瑶看得四肢抽动,一口气憋在嗓眼吞吐不下。

    她知道,那是毒酒。

    孙笙笙一介女流遭此折磨,根本无力还击,喉中“呜呜咽咽”被迫吞咽的同时,两腿搭在门槛上乱蹬乱踹。

    又过不多时,她七窍流血,一个人横在冰冷的青砖地上,完全没了动静。

    两太监起身,用白帕子频频擦抹双手。

    老嬷嬷一旁勾唇冷笑,叉腰狐假虎威:

    “都看到了吧,横竖是个死,何必非要弄个全身乌青死相难看呢?既然主子们不愿用膳,那就请移步正殿,自行挂到绫上去吧。

    各位主子放心,到地下服侍大行皇帝之人也算有功,死后会被追封谥号,于母家也是无上荣光之事……”

    顾云瑶听得心跳加快,木木转头复看那一桌桌的丰盛饭菜。

    做少女那会儿,她在贡院里面听说皇家以活人殉葬的手法,其中最残忍的莫过于倾注水银了。

    操作前,通常会以迷药让殉葬者入睡,伺机打开她们的头骨,将水银灌进去后再将头骨缝合。

    据说这样做,可使殉葬者的容颜保持鲜活,长久不腐。

    顾云瑶脚下一软坐到地上,倏然意识到,那些酒菜怕是已经下了致人昏睡的药物。

    顾云瑶阵阵心惊胆寒,身子虚脱得起不来,被太监一边一个架着,跟随素白的队伍出东厢进入正殿。

    白绫在半空飞舞,好像一条条槁枯的鬼手无情的伸向女人们。

    有几人彻底绝望了,不再哭也不再闹腾,足蹬春凳上梁,手抓白绫伸进脑袋。

    “啪嗒”春凳一倒,身躯挂在半空扑腾不大会儿,没了动静。

    地上的女人悲鸣再起,捂脸的顿足的,口中“姐姐”、“妹妹”的嚎叫着。

    说来奇怪,素日里因为雨露恩宠、金银穿戴没少拈酸吃醋,见面就跟乌眼鸡似的女人们,在这刻好像全都忘光了往日里的恩恩怨怨,相互拥抱、相互携手闹成一片。

    老嬷嬷毫无人性,沉面一句:

    “动手。”

    太监们抢上前来分开哭泣的女人们,一人杠起一个,蹬上春凳就往白绫上挂。

    视野忽然混乱模糊,顾云瑶已被一矮胖太监扛上肩头。

    她手脚冰冷干半张着嘴,由于过度恐慌完全吭不出一声。

    “宸王驾到——”

    殿外,太监尖利的通传嗓音划破半空。

    主殿立时陷入安寂,所有人跪倒低头,迎接未来的新君。

    颂琴随宸王进殿,焦灼的目光在人群里寻找,猛然凝神,跑到顾云瑶身边放声大哭起来:

    “主子、主子您没事吧…奴婢该死、奴婢来晚了害主子受屈,呜呜……”

    “颂琴……”

    顾云瑶抬面见到了亲人,与之搂抱痛哭失声。

    宸王凛面看向老嬷嬷,厉声吩咐:

    “还不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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