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钩。

    “嘶——”

    男子的脸颊被她的指甲滑到,不禁痛到五官纠结,生生将她推了出去。

    顾云汐在湿漉漉的甲板上滑个屁蹲儿,她满脸紫红,惊惑而委屈的注视视野前方的男子面目渐渐阴暗,目光荼毒的与她对视不语。

    “督主?”

    顾云汐怔怔看着他,内心深处有更多的疑惑堆积如云。

    怒火沉浮的眸光即刻剜向一旁,男子清冷的负手吩咐:

    “送她回房间去!”

    话音未落,有人从船舱一角闪出身影,快步至顾云汐身前扶她起来,面无表情道:

    “姑娘请回吧。”

    顾云汐唇瓣翕动没再说什么,转身回了船舱。

    寝阁中顾云汐在床头静坐,双臂抱膝。

    至今有太多事发生,错乱得毫无头绪,让她一时半刻想不明白。

    在海上航行的这些天里,她都是混混沌沌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吃药、睡觉,偶尔醒来已在半夜。

    她并不清楚从遇到督主以后究竟过去了几日,还有多久才会抵达威海。

    督主说,他们在百子湾海峡相遇,而程千户与他那一万锦衣卫先行赴威海去了。

    对此说法顾云汐曾有怀疑。

    她了解程千户,他很会做事。彼时与她同行,中途有事他根本不会抛下她,甚至连个照面也不打。

    或许因为有督主陪她,程千户大可放心。可眼下督主身边那些番卫,如何一个个皆是脸生?

    刚刚一念之间的怀疑,她想也许有人会假扮督主,才故意用手在他脸阔周围寻找易容的假面粘合边际,结果一无所获。

    突然门响,惊得顾云汐身躯一抖,抬头就见晴儿手端药碗进了屋,那脚步蹒跚的模样像极了一个提线傀儡,看得顾云汐步步惊心。

    晴儿的话依然不算太多,只头颅半低凑到床前,嗓音清冷带着丝丝缕缕莫名的诡异:

    “姑娘、喝药。”

    顾云汐无端心惊肉跳起来,望着晴儿,心念电闪之间并没有伸手去接。

    “姑娘,喝药!”

    晴儿又说一声,静静的站着,眼神浊浊而呆滞,举碗的双手纹丝不动。

    她除了脸色苍白以外,胸口起伏有律,呼吸都还是正常的。

    顾云汐不觉一惊,五指颤颤依然没有伸出去接药碗。

    “姑娘,快喝药。”

    催促声再度扬起,力度加重,带着清晰可辨的急促,令顾云汐顿然心头发毛,向床尾惊恐的缩了缩身。

    晴儿身躯一动不动,两手举着药碗,等了须臾,再次重复:

    “姑娘,喝药。”

    “……”

    “姑娘,喝药——”

    晴儿再度催促起来,戾声戾气。

    顾云汐感觉到一股子说不出的恐惧,她蜷在床尾周身冷汗涔涔。

    “姑娘、喝药!姑娘,喝药……”

    晴儿越催越急,一声接着一声的不停重复,嗓音从缥缈如絮的声音直到嘶吼,像是无孔不入的邪肆幽灵,带着一种极强的愤怒和诅咒。

    她的身姿还是一动不动,唯有一张面孔扭曲变形,变得五官狰狞。

    “不,别说了,别再说了——”

    顾云汐双手痛苦的抱头,感觉到女孩那声声不息的催促似是种可怕的魔力,让她痛不欲生,几近窒息。

    天啊,这些天哪里都充满着诡异不解,这一切,究竟是不是在梦境里?

    “住口,别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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