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他举步直奔休息的营帐,一路低声说着:

    “放心,天还塌不下来!”

    抓阄算是有了最终结果,蛊笛吩咐营帐外聚集的人群各自散去。

    部下手捧木箱凑近蛊笛,谄媚道:

    “尊上,这只珍珑箱设计果然巧妙。”

    蛊笛浅笑默然,接过木箱三两下拆开,一手拿了一只。

    这名为“珍珑”的木箱原是子母两只,以大套小的样式安装在一起,外层的母箱上不仅有可供人手自由探入、探出的孔洞,底座上还有一个秘密的机关,很不显眼。

    平时不动机关的情况下,人手从孔洞伸入便直接进到了母箱的内部。

    然而扳动机关以后,母箱里层的子箱便会转至相应的位置,与母箱外层的孔洞相互接洽。

    如此一来,当人手探入洞口,所进入的就是子箱内部。

    此番抓阄蛊笛故意利用比珍珑木箱耍诈,在母箱里尽放黄豆,而在子箱放满黑豆。

    别人摸豆,手入母箱所取的全是黄豆。唯闵瑞前来,蛊笛的部下偷偷启动机关,最终让闵瑞抽取到了黑豆。

    蛊笛邪邪笑着翻腕倒出两箱豆子,冷芒闪转的眸盯着满地黄、黑混杂迸落,兀自开口道:

    “别说本督没给他机会,终是他与本督离心离德。罢了,既然争取不来,索性毁掉不留后患。”

    铿锵的步伐传入营帐,程万里颔首走进来,缓慢抬手抱拳:

    “督主。”

    蛊笛轻描淡写的目光扫了扫那张表情麻木的黝黑大脸,倒没意识到有何异常之处,几分烦闷的问:

    “怎么才回?云汐呢,可曾带她前来?”

    程万里幽幽摇头:

    “没,云姑娘、被皇上留在了行宫。”

    为装成依然受到“驱儡术”的控制,程万里故意放满说话的语调,吐字浑浊不清。

    蛊笛两眼红光翻涌,两手负于身后狠狠握紧,引恨至绝:

    “混账东西,凭他华南信也敢觊觎本督的女人!”

    程万里低垂的目光始终凝向地面,胸腔愤懑。

    他恨透了冒充自家爷的男子,就算这人是爷的孪生兄弟也不行。

    更何况,这人不仅对爷的手下颐指气使,还痴心妄想意欲抢走爷的云丫头。

    暗自咬牙隐忍着一腔怒气,老程装模作样的漫声问询:

    “督主,下一步、该怎么做?”

    蛊笛紧拢眉头,快步踱了两踱:

    “还能怎么做?后日便是开启昆篁地宫之时,本督布局许久自然要不惜代价得到玉玺。横竖华南信也活不过那日,他死了云汐自然也会回到本督的身边来。明日再做周密部署,将主要人力集中到地宫去。”

    程万里默不作声的拱手,不再吱声。

    所谓言多语失,当务之急是盯紧这人的一举一动,想方设法向自家爷汇报。

    蛊笛沉声想了想,话锋忽而一转:

    “对了,你给我盯紧闵瑞。本督刚刚使过一计,派他充当点燃望仙台火药的人,就怕他不肯甘心认命。若发现他搞小动作,你可立即杀了他,不必向本督请示。”

    “属下遵命。”

    ……

    桂平,皇家行宫。

    前夜被关入曲水殿后,顾云汐一直蜷坐在墙角里,手托下巴痴痴注视窗外清风拂摆、花影倾斜,彻夜未眠。

    直到熹微的阳光透过点金雕刻吉祥烟云纹的窗棂,直射到她疲惫苍白的脸面上。那时她才意识到,外头已天光大亮了。

    窗外、门外的侍卫站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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