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不再相信东厂,并识破了督主的计策,判定道庐里的图…是假的。明日若他将阴图交给东厂,吩咐程千户开启地宫的话,那便是叫他们去送死啊。”

    吴庸此时将头转向一旁,目光闪躲不敢直视女孩:

    “云姑娘,我实在是惭愧啊。当初京城局势逆转,我为了苟活性命才将两份昆篁岛图的秘密告诉了皇上。可我没想到还能见到你与师叔啊。我、我确实该死!”

    猛扇自己两耳光,吴庸红着鼻头又道:

    “明日我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绝对不会让东厂的人有任何闪失。至于后面的事,就交给师叔您了。”

    吴庸面向蛊笛眸光熠熠,像是下达了某种重大的嘱托。

    对方愣神之时,手背一热。慌忙低眸去看,正是女孩温软的葇荑覆在上面。

    她的掌心很暖很热,五指持着一股子令人无法抗争、辩驳的力度。

    这刻的女孩少了方才的种种冷厉与刻薄,如熏风徐徐自来,又带着些许睥睨的傲势,清明的眸荡开咄咄华彩,旋踞着不灭的桀骜气质:

    “听明白了吧?我要守在这所行宫里,为你、为东厂争取时间!”

    她声音定定的说完,五指用力,毫不犹豫的扳开另一只玉腕上的大手。

    这一次,蛊笛连想要继续坚持自我的想法,也没有了。

    眼神颤颤凝着不舍,潋潋光泽包围了盛世俏美的容颜,他信誓旦旦:

    “好,你等我,我绝不会抛下你,玉玺和你,我都要。”

    眉眼动动,顾云汐却再没说什么。

    蛊笛动手往自己的脸上粘贴易容的假面,猛然间外面扯起尖利阴柔的嗓音:

    “皇上驾到——”

    三人惊诧相视一番,纷乱的目光看向殿门。

    “怎么回事,晴天白日的为何将曲水殿的大门闭得这么紧,朕的爱妃在里头做什么?”

    年轻洪亮的声音正是华南信的。

    “启禀皇上,吴道长带人给娘娘送膳,此时人正在里头。”

    大殿里,蛊笛已扮好了内侍,挺立攥紧了拳头,伴着指骨铿锵的响声,他厉声厉气道:

    “华南信来得正好,我直接宰了他,一了百了!”

    吴庸语气焦灼,形容好似热锅上的蚂蚁,连连摆手:

    “不行啊师叔,他的替身很多,之前那被云姑娘刺杀的人,便是个太监假扮的,难保这次的不是假的呀。”

    顾云汐秀眉拧起,咬牙想到什么,逐的冲到桌边坐下去……

    ——

    艳阳高照,正午的海上热浪翻涌不断,绞着泛有腥咸的空气,一波一波的送上岸滩。

    闵俊被闵瑞带到一处多礁岩的浅滩处,天上白花花的阳光晒得闵俊脑袋生疼。

    回首早不见了东厂营地的踪影,闵俊手打凉棚,对父亲露出困惑的表情:

    “父亲,您带孩儿来此处做什么?”

    闵瑞没有马上答话,焦炙的目光投向海面,直到看到一叶蒙冲舰全速向岸滩驶来。

    闵瑞紧绷严肃的面部肌肉暂时有了一丝放松,回头看看儿子,简单一句:

    “别多问,等会儿随为父上船。冷青堂此时不在营中,正好是个机会。”

    直到蒙冲舰停在了可泊船的范围,船上一人向闵瑞拱手,笑颜在盛夏正午的日头下,依旧寒凉四射:

    “国公爷请了。卑职奉皇上口谕带国公爷与世子入东清水师海上舰队。明日炮轰昆篁岛,还需国公爷全力指挥才是。”

    闵俊在岸上听得清楚,瞳眸遁缩,错愕的打量来者周身皇宫禁军的官服与佩刀,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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