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可是,自那夜被梦魇困扰之后,她的内心便无端多出一丝紧张不安。

    这般美满而安稳的每一天、每一寸光阴,就像是偷来的。

    如今,她唯一的期盼就在陆浅歌那里。

    她祈祷他能够完成她的托付,将那两件事办妥。

    盥洗后,冷青堂回到寝阁。

    推门就见云汐坐在床边,静静注视角桌上澄明弹跳的烛火。

    她那对好看的眸子里似乎盘旋着一抹轻雾,氤氲难消。

    冷青堂轻轻坐到娇妻身边,一手温柔的环着她的肩,沉定之中带着几分关切的焦灼:

    “娘子,你怎么了?”

    敏感如他,早已察觉到这些天里她的情绪波动,绝非劳累那般简单。

    云汐缓缓的抬头,认真的看着他的每寸眉眼五官,星眸里闪过迷离恍惚的神色。

    要怎么同他讲呢?

    仅是自己做了恐怖的梦,从此遁入无尽的惊忧与怀疑之中。

    鬼神怪力之事本就无根可溯,既如此自己惊忧便罢了,又何必拉上他,害他从生活的美幻与安逸之中跳脱出来呢?

    “娘子,你是不是怪我今日在东洲酒楼里话说得有些多了?”

    他长密的眼睫垂下专注的看着她,眼底的神情丝丝袅袅,光影骀荡。

    瞬间心湖的涟漪更为凌乱,她低头,躲避夫君长情的凝视。

    他说的是,也不完全是。

    正因为那几场梦境带给的恐慌不安,她才会变得事事小心谨慎,甚至神经兮兮,只想不被他人知道她与夫君的过去,尽量不要被麻烦找上门来。

    云汐身子倾倒,靠在自家夫君暖暖的胸怀前,语气轻婉带着些微的忧愁:

    “我并非不高兴,只是才离开大羿不久,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我们的从前。夫君,我们还需万事小心。”

    冷青堂眸色一凝,侧头枕上她的脑顶,身子轻晃着在灯下柔声细语的哄劝:

    “这次是我考虑不周,以后再不会了。”

    他的顺从、他的迁就让云汐心头一暖,眸中湿热酸楚,忙扯住他的臂膀,又将脸向他的怀中靠了一靠。

    这夜,他拥她入睡,坚实的手臂始终覆在她的身上,像是有力而坚挺的护盾牢固守着她,为她挡开世间的一切风雨和坎坷。

    她就依偎在夫君的怀抱里沉沉阖眼,任院中初冬的寒风呼啸,驱走深秋的萧索。

    长夜幽幽,她的梦境世界依然安宁甜美,鸟语花香。

    ……

    正如陆浅歌曾说过的,西夷的冬天远比大羿来得要早些。

    今日的他独自骑马而来,一身乌丹王室贵胄的华服,那月白锦缎上阳绣的草叶螺纹在晨曦下闪动出熠熠的粼光。

    冷青堂看到只他一人前来,容现诧异,问一声:

    “季艳呢?”

    “哦……婚期将至,她留在王宫里不怎么出来了。”

    陆浅歌紫眸闪转,像是敷衍着回答道。

    冷青堂倒没太在意。

    原是担心这年轻的两人总是一边形影不离又一边拌嘴,别是闹了别扭才好。

    如今听到陆浅歌的解释,也觉有理。

    云汐走到廊下,容色隐现一丝慌张。

    陆浅歌倒还镇定,如水流晔的清澈眸光越过冷青堂落到顾云汐的脸上,淡然的声色带有某种暗示:

    “舅母,不知您与边界上的生意进展如何。今日外甥登门,便是看看您与舅父可还有什么需要?”

    云汐会意,微微点头,知此番是托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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