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行一个时辰,在一处闹市的街角停下来。

    仅一座双层小阁楼,外围无庭院护墙,五色珐琅球型圆顶正是乌丹国的传统建筑风格。

    入目便见十几米高的阁楼墙体被蔓藤层层缠裹,密密匝匝的好似蛛网不透缝隙。

    此时入冬,满墙长藤尽显干枯,叶片萎靡凋零,曲回蜿蜒的枝条好像无数鬼手奇形怪状,相互缠绕纠结着笼罩了整间小楼。

    即便是在白天,阳光下耸着这样一座砖石灰白、孤零零惨淡的建筑,也会让人望而生畏,看得脊背发寒。

    陆浅歌的两名手下就守在靠近小楼五米远的地方,见自家殿下到了,行礼后扣响了小楼的门。

    霎时,木门无风自开。

    陆浅歌先行进入,云汐随后,两名手下守在门前。

    一楼光线格外晦暗,铜台里只两三点火光微微摇晃。

    空气之中充斥着怪异的味道,正是秋狩那日,他们四人在结盟仪式现场所闻到的气味。

    随处堆叠着大大小小的四方铁笼,里面是些活的狐狸、蛇、公鸡和乌鸦,不停对云汐几人张牙舞爪,看上去情绪相当暴躁。

    有许多密封的透明琉璃罐子摆放在一长条桌案上,里面装着蛤蟆、蛇和一些叫不上名字的爬虫。

    云汐看得心惊肉跳,一只手压到胸前,有些无法喘息。

    陆浅歌见状轻拍她的脊背,示意她放松。

    椅上空无一人。

    陆浅歌正在疑惑间,西南角传出几声尖利刺耳的声音:

    “到二楼去、到二楼去。”

    借着明灭不定的火光,众人寻声看去,原是那处悬着的鸟架上立着黑羽九宫鸟一只,明黄色的巧嘴半张,正慵懒的伸展翅膀。

    刚刚那说话的声音,正是从这鸟嘴发出来的。

    事到如今陆浅歌也攥紧了拳头,徐徐步伐迈得谨慎。

    这地方确是诡异,不得不小心。

    一路上到二楼。

    放眼便是通透的大开间,一人多高的六层书架两两相连占据了四体墙面,每层都摆满了书籍。

    三重素白幔帐的后方盘膝坐有一人,身裹黑袍,头上是顶兽毛与雉鸡翎织成的帽子。

    此人脸覆傩面,正是那日主持血盟仪式的巫师。

    “三殿下来了。”

    见到陆浅歌与顾云汐二人,傩面后透出苍老而暗哑的声音,原是个上了岁数的老太太。

    陆浅歌微微施礼,态度虔诚:

    “大师,我的朋友想要您主持一场血盟仪式。”

    “不用多说,上次你的人来见我,已经把意思替你转达了。好了,你们都坐下来。”

    巫师向身前的圆桌抬了抬脸。

    那车轮大小的桌子中央燃有一根白蜡。

    大概是放足磷粉的缘故,此刻那烛火的光芒莹绿,诡异得仿佛是从幽冥世界飘来的鬼火。

    蜡烛旁是一浑圆透亮的白晶圆球,外体光滑,被绿色火苗映照着,折射而出的光辉尤为阴森。

    云汐无意间眸子低垂,只向那高托水晶球的底座上看了一眼,顿觉身子虚软,像是一脚踏入了虚空。

    那圆球的底座竟是一枚真人大小的头骨,两只黑漆漆的眼洞正死死的对准了她,如何不叫她心口拔凉。

    落座后,半刻出奇的安寂让陆浅歌感觉不太自在。

    他拳头半握着放在唇前,清咳一声后开口:

    “大师,举行仪式所需之物……”

    “嘘!”

    巫师蓦然竖起一根手指让陆浅歌保持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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