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你们都回去吧,咱们改日再聚。”

    慧贵妃只觉四肢无力,心口发凉,便顺着良妃的意思,不再挽留大伙。

    众嫔妃面面相觑,起身福拜后退出妙音阁。

    慧贵妃望着满桌狼藉,郁郁吩咐宫人收拾。抬眼时,就见良妃苏瑁由打殿外折回。

    “你怎的不随着她们去,可是忘了什么东西?”

    慧贵妃勉强撑着精神,对良妃恹恹的说上一句。

    良妃苏瑁是内阁学士苏长玄之女,是个口舌伶俐的是非主儿。

    这样的女人,慧贵妃并不喜欢。

    良妃讪讪笑道:

    “方才用膳时见姐姐面色不好,妹妹实是放心不下,想着回来与姐姐说说贴己话。”

    横竖心情烦闷也睡不安稳,时沅卿便没借故赶良妃走,而是向角桌偏头:

    “到那里坐吧。”

    “好,姐姐请。”

    良妃牵动嘴角柔和的笑意,伸手搀扶慧贵妃。

    姐妹两人角桌一边一个坐下,有宫婢奉来热茶。

    良妃象征性抿口香片,便急切切的放了杯盏,扯出尖利的嗓音:

    “姐姐,你就由着景阳宫那位张扬跋扈不成?”

    慧贵妃默然低头,眉眼无波无澜。杯盖揭动,向碧针漂浮的热水上拨了两拨。

    想着良妃素日的行事做风,慧贵妃只不疼不痒一笑,幽幽道:

    “她不过就是乘坐皇上的御辇,怎能说是嚣张跋扈?本宫看那定是皇上的安排,没他金口玉言,郑氏不过三品的贵嫔,断不敢如此娇纵妄为。”

    良妃哂笑,指腹反复摩挲小指上银丝护甲的松石嵌珠,阴寒如魄的目光越向殿外,悠然之态似是已将一切事态看得通透,神色俱为成竹在胸的澹然:

    “若然真是皇上的意思,那才可怕。姐姐您不仔细想想,那女人不过是个正三品的贵嫔,未得皇上宠幸便在宫中出尽了风头。

    今日她是有病在身,却能哄得皇上以御辇送她回宫。待他朝身子大安,一朝得宠,只怕再没了咱们姐妹的容身之所啊!”

    慧贵妃神色须臾僵滞,随即极力掩饰着惊惶不安的表情,强挤出几分笑意:

    “妹妹这般说话未免有些严重,那云贵嫔的母家早在万氏乱政的时代就被神王所害,眼下她身在宫中孤苦无依的也是可怜,还能指望她以一己之力翻起多高的浪头?”

    良妃沉面嗟叹,平白说道:

    “哎,嫔妾也是白操心了。眼瞅姐姐一手操持六宫之事,整日里鞠躬尽瘁,纵然他日晋为后位,入主东宫也是姐妹们众望所归。

    然眼前就有这样的人什么都没有做,一入后宫不说吃穿用度,光是那宫人仪仗便能将姐姐您比下去啊。

    嫔妾心急如焚,不想姐姐辛苦挣来的名分被旁人白占了去,这才给姐姐您说些心里话。可不成想,姐姐您并不领情。”

    罗帕拭过眼角,良妃边说边挤出几滴眼泪来。

    慧贵妃登的脸面通红,眉眼发窘,急作劝解:

    “妹妹,你千万不可如此,都是姐姐错怪了你。”

    掌事红景也凑过来,讨好道:

    “良妃娘娘,我家主子一直视您为亲生姐妹,您一心替她思虑,主子她都记在心里呢。只是我家主子是谁,云贵嫔又是谁,咱们怎可同那等小家子气的女子一般见识呢?”

    良妃吸了吸鼻,泠然道:

    “姐姐您通情达理不与计较,可宫里行的都是捧高踩低。只怕时间久了,宫人们难免有所议论。妹妹劝您一句,祖训宫规尊卑有序,该立威时就要立威。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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