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她的身边好歹有了知棋,也算是多了个真正的帮手。

    东珠此刻听不出云汐话带暗讽,以为主子真心赏她,即刻眉梢高高挑起,满脸喜色难掩,低眉笑吟吟的客套:

    “奴婢身为景阳宫掌事,自然什么要替娘娘想在前头。只这么点分内之事,怎好受娘娘的赏赐?”

    云汐素白的指头逗弄筷头上细碎闪光的银链子,皮笑肉不笑道:

    “上回皇上吩咐尚宫局送来一匹苏锦,本宫感觉那桃粉的颜色适合你,便赏赐你做件春裳吧。”

    东珠立时神现贪婪,深蹲福拜:

    “如此,奴婢谢过娘娘赏赐。”

    ……

    华南季艳静静跟随知棋走至“岁寒苑”前,突的赌气不走了,神色沉重的逼问女孩:

    “喂,你到底是谁啊?看你这身官服根本就不是景阳宫的婢女!你说你有云汐的口讯,快讲出来。敢欺骗本主的话,本主不会饶过你!”

    知棋颔首,将掌心的东西托到公主眼前:

    “您可认得这个?”

    华南季艳霎时噤声,一双混沌的黑眸被红绳咄咄如火的色彩点亮。

    “这是云汐交给你的?”

    “是我们主子从她腕上解下,命奴婢交给公主,说公主见它便知她的心意了。”

    知棋缓了口气,继续说:

    “公主请相信奴婢,奴婢先前服侍过裕太妃,如今又遇太妃的妹妹云小主,自会对她忠心不二。如今小主还有四字告知公主。”

    华南季艳撑着满目泪光,幽幽的伸手接过红绳,颤颤的声音碎在风里:

    “哪四字,你说。”

    “护好巫师。”

    泪水肆意夺眶,华南季艳将红绳紧握于掌心,且哭且笑:

    “原来她没有变…她是云汐,她还是舅父的云汐……”

    腕上红绳,心头朱砂——

    那红绳是冷青堂亲手编制送给他心爱女人的信物之一,此时此地云汐将它交给华南季艳,无非是想表达,她对夫君华南赫的情意,始终没有变过分毫。

    只是眼下时局不定,想见的人没能见到,她做事绝不能留给华南信任何把柄。

    请求华南季艳保护巫师,无非就是为下一步做准备。

    以云汐对华南信的了解,她清楚华南信不会满足于现状。

    已知她与夫君缔结了连心血盟,为达到独占她的目的,甚至为彻底除掉她的夫君,他必会派人再往乌丹寻遍巫师的下落。

    想要保全夫君,就要维系连心血盟的法力。

    更何况,血盟一旦结下无论是否还有解除的可能,云汐也不希望因为自己,再多伤害一条无辜的性命。

    午膳过后,云汐靠在罗榻上,看着窗外阳光明澄下一株合欢树,恣意怒放着火红如焰的花朵。

    至今心事重重,有一点让她怎么也想不通透。

    夫君华南赫,也就是冷青堂,他的人明明就在京中,且听知棋口述,他似乎也与华南信保持着某种联系。

    可他为何没有想方设法尽快来找她?

    又或者,他这一年中又遇到了什么事,或是为她与华南信达成某种共识,暂时委曲求全,才得以留在了京城?

    这样反复想着,她的眼神越发清亮,全无睡意。

    午后的阳光慵懒浅淡,和风中夹着绚美蓬勃的脂粉香气,缭绕了宫中处处波云诡谲的角落。

    云汐起身那会儿就听得外苑叽叽喳喳,甚是吵闹。

    云汐差知棋去看,女孩很快回来说,是良妃带了四五年轻的后宫小主,来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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