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样的安排,这种组合,不仅可以让蛊笛与玉玄矶彼此不再孤单,也算弥补了玉玄矶的一大遗憾了。

    云汐的笑容清素好看:

    “哥哥说过,从前的我们,各自为他人、为使命而活。今后,我们该为自己活。显哥哥,请代我照顾好他。”

    蛊笛对着她凝神片刻,唇角荡然一抹悲怆的笑纹:

    “大家都在想方设法搭救你与九弟,你不要轻易放弃希望。”

    见云汐无声的木然点着头,他神情一变,敛去满面悲喜,缓声问:

    “你呢,你在华南信的后宫里还好度日吗?他…有没有对你不轨?”

    云汐将眸光偏至一旁,苦涩的笑笑:

    “眼下,我名义上是他的女人,他每来景阳宫自然免不了对我动手动脚。不过,我大体也能应付过去,不叫他占了大便宜便是。”

    蛊笛从衣襟里抹出一个纸包。

    云汐接到手中:

    “这是什么?”

    蛊笛叹气,蹙眉解释:

    “这是你哥哥托我交给你的,每次取用只需半匙,融在茶水里无色无味,就算太医院也查不出来。

    人喝下去,就可生出一身痘疮,其症状与天花无异,却不会传予他人,四五日可自愈。

    这是为护你清白的虎狼之药,对自身也有一定的损伤。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取用,切记不要过量。”

    云汐听得脊背直冒冷汗,正色道:

    “多谢显哥哥,我会小心保管好它。如今你回来了,我正好有一事托你调查。”

    蛊笛起身:“你说。”

    云汐叹气,抱住曲起的双腿:

    “昨日我与夫君在宫里见面了……”

    “真的吗?”蛊笛惊愕,急匆匆打断了云汐:

    “他和我一样偷偷来找你了?那他可否对你讲明他有何计划,准备何时救你出去?”

    云汐面色悲凉,下颚抵在膝头上,沉沉回答:

    “他整个人的状态很不好,根本认不得我。华南信说,那年在西夷,夫君他受到强烈刺激,人已经失忆了。为了我,华南信不敢对他下杀手,只好把他养在京城里。”

    蛊笛听得脸色苍白,十指桀桀抽搐。

    惶然细思一刻,他低声呢喃:

    “难怪,他从出事以后都未联系过索罗华和我……”

    云汐愁容不解道:

    “可我仍旧心存一线希望,或许是他有自己的想法,为瞒住华南信不得不做隐藏。总之他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望显哥哥设法进入九王府,细细探究一番才好。”

    “进入九王府并不难,包在我身上。你要保重,谨慎用那药粉。”

    浓浓的不舍如涟漪般在幽深的眼底涤荡开来,蛊笛说着撩开床幔。

    云汐拖着牙白色滚雪纱寝裙的曳地大摆追他到了窗边,目送他飞身越出“六合喜春”窗扇,黑色身影越过幢幢落落的高檐屋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