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的脑顶上方,不遗余力的散射出毒辣的白光。

    琉璃瓦上金辉灼灼,笔直的宫道亮得晃眼,被烈日蒸烤出的腾腾热气带着股子青砖特有的土腥气,很是刺鼻。

    内侍们三五成群,在宫道上穿梭跑过,个个表情紧张,甚至来不及多看亲王身份的华南赫一眼,更不要说停下脚步,给他行个端正的拜礼。

    这个时辰阖宫该是最为安静的,然恶症突发,这群素日里养尊处优的内侍们不得不忙碌起来,赶赴事发地景阳宫,协助太医做些繁重的驱毒工作。

    事有轻重缓急,纵然失了礼数也是有情可原,华南赫自然不会在此关头与那群无根之人多做计较。

    步伐越发缓慢,直至停在道路中央。

    脑海尽被她的身影占据,玉体娉婷,绰约灵动宛似烟雨之中一菁菡萏,悲伤、媚笑亦或愠怒的一张脸,皆是美艳得不可方物。

    究竟从何时起,我会对她如此的关注起来?

    扪心自问,华南赫遁然惊起满身的冷汗,表情怔忡无措的直视着明晃晃地面。

    她,可是皇上的女人啊——

    一想到她此时正承受着天花恶疾的折磨,银发男子不由得紧吊了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完全失了分寸。

    他不禁浮想连篇,那不胜病痛的娇躯侧卧在合拢的苏紫流苏芙蓉帐里,满头青丝泻于枕畔。

    绝美的女子面色苍白,细眉深锁,形容虚脱而无力,两片唇瓣轻轻颤颤,发出扣人心弦的沉吟……

    她现下的情况究竟如何了,会不会异常难受?

    忧惧重重,华南赫终不受控的迈开步子,向景阳宫的方向急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