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也是有趣,他根本不知她的家就在皇宫里面,否则必不会像这般口出狂言。

    何况,这样的节庆花灯在世面上多的是,寻常人家都能买到。

    如此一来,将它挂在屋外,他又怎能分得清楚哪户才是她的家?

    不见就不见呗,何故到最后将她当成个三岁的孩子,尽拿话哄她呢?

    一时间心生怨怼,静乐埋头过街,往神武门的方向走去。

    ……

    皇宫,司礼监。

    锦鲤双尾戏珠香炉里泛着缕缕青烟,沉香氤浮,气息清雅。

    月西楼端坐在香几前闭目养神,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轻扣桌面,摇头晃脑,嘴里哼吟着某杂剧的小调。

    房门微动,小太监快步走入凑到香香几对面,颜面不正。

    月西楼眼睛不睁,脊背惬意的靠着舒适的椅背,只开口问了声:

    “事儿成了?”

    小太监张惶的面色遁然多出一重失血凉白,很为难的颔首,结结巴巴:

    “…督主…事儿…办砸了……”

    “什么?”

    月西楼大感意外,猛然睁开狭长清俊的双目,沉沉的五官上神情不见分毫改变,仍是像平整安寂的湖面未有一丝波澜。

    “怎么会?!”

    片刻,他问出冰冷的一声,眸底腾腾的杀气迸裂而出。

    香几兀自摇动,“砰”的响彻过后,那盏赤金薰炉被股子阴戾的内力震碎,铜渣连同淬火星的香料溅得小太监满身都是。

    他吃痛呻吟,双臂加紧跪在地上,不断磕头:

    “督主饶命,督主饶命!奴才听孔三儿说本来就快成事儿了,半道却让人给搅和了!”

    月西楼挺身而起,一掌击塌檀木香几,眸中闪过厌弃冷厉之光:

    “看清楚是什么人没?”

    小太监匐地,四肢抖似筛糠:

    “没、没…孔三儿说那后生戴了副兔爷的面具,衣着不俗还有些身手……”

    月西楼烦躁至今负手在厅里踱步,口中抱怨不休:

    “混账,真是便宜那个臭丫头了。闲的在皇上面前乱讲,专坏本督的好事!”

    太监气量最是狭小。

    诚然,这月西楼外表风雅如纤纤公子,骨子里也是个阴险歹毒之辈。

    那日勤明殿里他狠扎了九王爷华南赫,意欲使皇上相信夜闯后宫的人就是九王爷,中途却被静乐训斥,并当众讥讽阉人的身体缺陷。

    他一个朝廷的二品官员,怎会咽的下这口恶气,又怎会把个失势的郡主放在眼里?

    月西楼因此对女孩怀恨在心,暗中派人出宫寻得三个丑陋肮脏的市井无赖,用银子驱使三人守在宫外,等待合适的机会对静乐下手。

    略作沉吟,月西楼抬手,指头凭空旋动,指指点点:

    “你去,随便安个名头,先把那三个地痞关入昭狱。吩咐牢头宽待些,莫要把人弄死,说不定这三人对本督有用。”

    眼尾余光浮动,他倏的看到勒霜身披鸦青色秉笔官服,垂手立于门外。

    “霜儿,你干嘛去了?为何一直站在外面?”

    月西楼感觉意外。

    想来自己耳力不差,如何没能听到这小子走路的声音?

    却不知,方才自己与地上这小奴才的对话,被自己干儿听了去多少。

    勒霜撩动曳撒迈过门槛,对月西楼恭施一礼,眼睫微垂,将眸中一抹幽光悉数阻隔。

    唇弧疏扬,他轻浅道:

    “儿子给干爹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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