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他怎能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为此牺牲,主持白白的丢掉性命?

    云汐面色煞白,跟着曲动双膝,堪堪及地之时泪雨滂沱:

    “皇上,慧禅大师乃得道高僧,臣妾求您了,万不可因臣妾遇刺一事便迁怒于他啊!”

    她亦没有料到事态反转如此之快。

    被蛊笛带人救出后山,云汐随即与他和夫君华南赫议出一个对策。

    原以为将计就计,可以在日后牵制住时沅卿,却不想那女人的老父亲原比做女儿的可是聪明狡猾的多。

    一招出击,就成功的逮到了云汐和蛊笛的要害,让帝君反手过来便狠狠将了她一军!

    “皇上……”

    “爱妃快快起来。”

    华南信年轻俊方的脸上笑意复杂,仿佛被股子阴郁的冷气沉沉的盖住,僵涩而诡谲,氤氲得叫人辨不出情绪。

    屈身扶起女人,华南信掏出明黄的帕子为她蘸泪,柔软的劝慰声抑扬顿挫,仿佛暗压着几分幽冷的深意:

    “你是朕的爱妃,在永露寺遭人暗算,朕当然要为你出这口恶气。刺客之事需要细查,可眼下的责罚也不能免。群臣与嫔妃们都看得明白,事儿就出在永露寺,慧禅作为主持,就该负责!”

    一番话说得不紧不慢,话毕,帝君含笑为诧然失语的小女人理了理衣襟,温润的指腹轻拍她的手背,眸底精光见寒。

    “皇上明鉴。”

    眼瞅着局势开始向自己这头偏转了,慧贵妃随即恢复了颐指气使,深深掠了云汐一眼,拢手向帝君福拜,嘴角噙起鸷毒的窃笑:

    “像慧禅这等妖僧当以火刑论处,方可警示后人,监管皇家寺庙需当恪尽职守。”

    云汐惊错摇头,内心恼怒,当场一记清啸爆喉:

    “贵妃姐姐未免言过其实!滥杀佛门弟子,你就不怕遭天谴、受业报吗?!”

    慧贵妃骤然心头“突突”急跳,紊乱失了节拍,狞然恼羞成怒:

    “放肆!你不过是个小小的三品嫔位,居然敢在皇上面前大放厥词,出言诅咒本宫——”

    “都给朕住口!”

    华南信沉声打断了女人的争吵,冷峻有型的脸阔幽幽转向云汐,表情并不多:

    “朕意已决,爱妃不必再说。来人,将慧禅带到广场,施以火刑。”

    “皇上!”

    云汐脑中“轰”的一下,又跪了下去。

    “主持…皇上开恩啊——”

    僧人们呜呜咽咽,匐身跪了满地。

    唯那护院的大武僧脸色肃冷的屹立在场,两拳紧握,指骨“咯咯”作响,浑身气势咄咄。

    狞戾的目光与蛊笛对过,像是彼此传达过某种默契。

    慧蝉大师有所感知,合拢的眼目倏然睁圆,眸色炯彻如电,暗含着凛凛威压直逼大武僧,话语带着不可言说的警示:

    “众弟子不必悲切,老衲命中该有此劫,怨不尤人。待我走之后,尔等务要勤修功课,不得惰怠,更不准造次!”

    大武僧怔怔注视老和尚平静的旋身跟随禁军离去,眼眶湿红,威猛的身躯颓然坍塌,双掌合十长诵佛号:

    “阿弥陀额……”

    纤长的手指掸了掸龙袍,华南信眉眼促狭,精致的粉唇溢出一抹奸笑。

    晃动漆黑的两瞳,分别看过跪地沉面的男女二人,帝君慢条斯理的展臂,一手拉起一人,侃侃道:

    “来,皇叔、云汐,你二人随朕到广场去,朕要亲自观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