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泽。

    很快,他就看到暴室尽头的木桩上,那被层层麻绳五花大绑着的人。

    那人已受过一轮大刑,此时浑身血污。

    他脚下摆着一只炭盆,盆里彤彤燃得正旺的火光,成为了这处狭小空间内的唯一光源。

    这等炎热的夏季,暴室里本就密不透风,再经炭火炙烤,那熏蒸灼烈的感觉没遮没拦,自是无以名状的痛苦。

    被绑之人浑身鲜血、汗水淋漓,滴滴答答的不断流淌而下,落入炭盆时燎起蔟蔟飞升的火花。

    有气无力的挑起眼皮,就见勒霜负手而至,那人陡然间提起几分精气神,凄惨灼灼道:

    “秉笔,秉笔,您快救救奴才。奴才在司礼监做事向来兢兢业业,奴才没有假传皇上口谕,奴才也不敢假传皇上口谕啊……呜呜,奴才真心冤枉啊……”

    勒霜在木桩前面徊步两周,身形逐的一顿,和那受罚的人一指距离,脸对着脸。

    “贾公公,咱家知道假传皇上口谕的事,不可能是你干的……”

    勒霜娓娓而谈,笑意阴险。

    那人满面惊恐的容色有所缓和,蠕动干裂的嘴唇,喜极而泣:

    “没错、没错,不是奴才做的,奴才真他娘的冤枉啊。嘿呦,打死奴才喽!”

    “因为那件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是九王爷信口胡诌的……”

    下一刻,勒霜微扬下颚,锐利的目光紧锁对方,轻松说完整句话。

    姓贾的太监面色一怔,须臾惊惑:

    “勒秉笔…您、您说什么?”

    勒霜并不回答,两眼盯向对方惶然剧变的表情,自顾自的继续道:

    “那事虽是假的,可你这细作身份却是真的。你背后的主子是谁,以为咱家不知吗?”

    骤然像是被锁住了喉咙,姓贾的太监失声不语。

    蓦地,他五官痛苦的抖擞起来,接着脖子一歪,两眼瞪得斗大。

    有一丝血线,溢出了嘴角。

    掌刑太监凑近木桩,伸手在他鼻孔下方探了探,继而转头望向勒霜:

    “咬舌头自尽了,秉笔,如何回督公?”

    勒霜抖了抖衣袖,清冷一笑:

    “等他问起来,就说贾公公挺刑不过人没了。这样最好,死无对证。”

    ……

    掌灯时分,景阳宫。

    勒霜提着满满一篮龙葵果实,阔步走入正殿,向顾云汐匐拜:

    “奴才见过云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勒秉笔请起,自己人,不必多礼。”

    云汐严装盛服端坐圈椅,含笑说着,轻展一缕清明的眼波。

    知棋看到,会意的关闭殿门,守在门前。

    团扇慢摇:

    “磊公公,赐座。”

    勒霜闻言表情微变,受宠若惊一般低眉颔首:

    “娘娘不必如此,有事尽可交由奴才,奴才定当尽心竭力。”

    云汐凝眸,清浅目光在他周身逡巡一刻,抿嘴浅笑:

    “勒小北就是你。”

    勒霜垂手恭顺:

    “显王爷已经告诉您奴才的身份了?彼时奴才受安和长公主之命于东厂潜伏,之后为方便行事,便假意投靠了月西楼,他为奴才改名为‘霜’字。

    云汐扬起描得细长精致的黛眉,和悦的点头:

    “素落银照,清冷桀骜,倒也符合你的气质。

    本宫这次亲自联络你,便要谢过秉笔大人相助九王爷,多次于危急时刻现身示警的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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