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静乐跑进朔风堂的那刻双脚急刹,纹丝不动的像是遭遇了定身法。

    那个被她日夜爱着恼着、思念着却也痛骂着的银发男子,此刻正真切的站在她的面前。

    有风贯入,吹得门帘晃动。

    桌案上,烛火噼啵跳跃,火花作响。

    “……你怎么来了?”

    静乐目光呆呆,片刻对他瓮声的问了句。

    突然暗自窃喜,他到底还是放不下她,可见对她才是真上了心的。

    这位银发男子确是华南赫本人。

    那日府邸大门被砸引来不少百姓围观,纷纷交头接耳、品头论足的。

    华南赫当时气疯了,直接将女孩推到台阶下面,无视她的楚楚可怜,对她不管不顾。

    后来冷静下来,华南赫也觉后悔。

    毕竟对方只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她现在的年纪就和云汐刚进东厂的时候一样,并不该受他如此苛待。

    “我过来看你,”华南赫手上拿着一只小巧的白玉瓶,清俊高贵的面容笼罩着笃然的笑意:

    “莹儿,那日是我急躁,是我不对。也不知你伤到哪里了,故而过来给你送瓶药油。”

    失忆的两年里,浑浑噩噩之时都有这女孩的悉心陪伴。

    这种界于情愫与守护的朦胧情感,总叫男子的内心存留着一丝不舍。

    即便铁石心肠,也始终无法做到对她彻底的心狠。

    他的踌躇让她悲伤失落的一颗心重燃了希望之火,她含泪的水眸变得光辉闪闪,悲喜交加:

    “你终是关心我的,九叔,你还爱我,对不对……”

    她扑到他的胸前,伸臂勾住他的颈子,生怕他再跑掉,絮絮叨叨的哭出来:

    “太好了,九叔还爱莹儿,九叔不会抛弃莹儿,九叔还会娶莹儿……”

    “别这样,莹儿,放开我,你听我说!”

    男子两手抓起她的肩头向后推,与她彼此身体分开。

    “莹儿,我们以后…都不可以这样。”

    如冷雪飞霜般肃然的一张脸,半是熟悉、半为陌生,让女孩完全愣住了:

    “九叔,你说什么?”

    外头隐隐的雷动,星月无光,要下雨了。

    “你来找我,只是为了告诉我,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女孩仰头,面色如纸,怔怔直视男子幽深墨染般的凤目,笑靥带着悲凉的讽刺。

    那双凤目的主人,再不复昔日的柔情。对她,只剩了冷酷与淡漠。

    烛火,在男子的眉心跃跃跳动。

    他盯着她,语顿半晌,仍极力维持着口吻上的温雅耐性:

    “莹儿,就当是九叔对不住你,日后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可我不想欺骗你,我同样希望,回应你的是颗坦坦荡荡、明明白白的心。”

    将玉瓶包进女孩的掌心,华南赫深叹一口气,转身就走,不带任何留恋。

    “你上哪儿去?等等,你是不是要去景阳宫找云妃!”

    背后,女孩厉声责问。

    华南赫眉头郁然蹙起,头也不回的答:

    “不关你的事。”

    恢复记忆之后,他的眼里、心里就只有顾云汐一人。

    纵然觉得对不起静乐,可爱情从不能勉强。

    唯有在以后的日子为她诚心祝祷,希望她早些遇到属于她的良人。

    一记破碎声起,华南赫诧然回身。

    是静乐盛怒下摔了玉瓶,一地的碎屑和药油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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