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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日当头,火辣辣的阳光烤得人口干舌燥。

    新任礼部尚书汪灿率迎劳仪仗自皇宫出发,一路紧赶,抵达接洽地点璐苑,已近午时。

    午门到璐苑官驿的这一路,早就被禁军提前净了街。

    又因错过了时辰,瀛使团队未能准点出发,使得此刻净街令并未解除。

    十里长街两侧仍由大羿禁军把守,不见一个百姓。

    仪仗赶到时,官驿前异常嘈杂。

    使臣团阵型凌乱,那些身穿瀛服的武士们围在镇街的大羿禁军身前身后,正在哄闹不止,不断做出挑衅的动作。

    天朝大军纪律严明,无人不敢遵守。

    即便被对方丢土块、啐口水,禁军侍卫们仍是打不还手,一个个肃面沉止,好像是没有情感和知觉的木头人。

    汪行止多才,所精的外邦六语中包括瀛语。

    不需翻译,他也能听懂武士们出言不逊。

    虽说瀛人暴躁无礼,可到底是天朝误了迎客的时辰。

    汪灿强压心头的火气,高高举手示意仪仗停止奏乐,改鸣锣三声。

    场面暂时安静下来。

    使臣团队里有人说了几句,武士们听到,立刻安静的退回队列,站回各自的位置。

    使臣团队最前的位置是架十二人抬的精致木舆,舆中坐一肤白尖长脸的男人,四十几岁,身着瀛国贵族的深紫团窼纹筒袖罗衣、青灰长带,头戴缨冠,该是天皇的辅政之一,源仓大将无疑了。

    在这木舆的后面还跟有一架小舆,门格紧闭,里面坐的人是源仓夫人。

    汪灿策马出列,在合适的位置停住,下马拱手,表情不卑不亢:

    “礼部尚书汪灿汪行止,奉皇命迎接源仓大将军。大将军与夫人远渡重洋,一路辛苦了。”

    即便能言瀛语,作为大羿的礼部尚书也不能乱了规矩,与使臣对话时开口要说中原人的汉语。

    木舆旁是一瀛国的咨客,他立刻把汪灿的话译给了大将。

    紫衣小胡子男人身形巍峨不动,紧盯汪灿的两眼带有十足的戾气,好像锐利的钢钉想要将他刺穿。

    须臾,他音色低缓的说了几句。

    那咨客听了,冷笑勾唇,面向汪灿道:

    “大将军说,请汪大人下跪,向大将军赔礼致歉。”

    汪灿眉心一凛,怒火中烧,板脸回道:

    “本官是大羿朝廷的四品官员,上可跪天子,下可跪黎民父母。

    就算要本官向邦交国的天皇下跪都是自古以来没有的道理,更何况大将军就算在瀛国战功显赫,也始终是天皇的臣子。”

    语顿,汪灿一笑,眼光蔑然:

    “呵呵,臣子跪臣子,更是千古未闻的笑话吧?”

    那咨询大惊,三角眸子怨恨的眯了眯,随即将话原封不动的译给了源仓。

    “咚”的一声响,木舆里的男人表情震怒,拳头生硬的砸到舆板上,接着“叽里呱啦”又说了什么。

    不需翻译,汪灿也知大将军正在为久候迎劳仪仗而恼火。

    汪灿神情泰然镇定,躬身对着马车抱拳深拜,以一番流利的瀛语解释起来。

    所陈的大概意思是,仪仗并非有意延误了接迎的时辰,而是赶来的半途突然遇天降祥瑞,大队被一七彩光拱拦住了去路。

    之后,有白衣天神从云端降落至光拱上。

    她自称是瀛国的天照大御神,得知瀛、羿两国互通邦交甚感欢欣,特以真颜与迎劳仪仗相见,望两国邦交之谊恒古长存。

    这是汪灿在路上想出的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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