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一层深不可测的迷雾之中……

    华南赫心乱如麻,不得已遣散了众国使臣,堪堪坐回太师椅,苦恼的垂了俊脸。

    汪灿对九王爷急变逆转的情绪百思不解。

    刚刚还是意气风发的一个人,怎么像是受到突如其来打击,又变得一蹶不振起来?

    直觉告诉汪灿,九王爷之所以如此,恍是不光因为书册不翼而飞,他的倏然失态,似乎还有另一重不可言说的原因。

    这重原因,却是他这四品的尚书无权过问的。

    略作沉吟,他上前询问:

    “王爷,眼下该如何处置这些瀛人?”

    华南赫锁眉,二指掐着酸涨的眉心:

    “交给大理寺吧,后续之事权由皇上决断。眼下云妃的嫌疑洗脱了,咱们此行也算有不小的成就。”

    ……

    月夜,慧贵妃到勤明殿为华南信送上亲手熬制的补汤,见没有留下她的意思,便讪讪的离开了。

    显轿路过一汪活水池,被贵妃喊停。

    她由着红警搀扶漫步来到池边,坐上青石,仰面赏看天上明月映入潋滟水波中的曼妙倒影。

    她实在不想回到没有帝君陪伴的妙音阁去。

    皇上因云妃未能摆脱凶杀案的嫌疑而心烦意乱,对任何人始终紧绷着脸,就连蕊姬也无心宠幸。

    没想到,一个妖艳的戏子虽可与云汐分宠,可一旦有事,能左右帝君情绪的女人,还是景阳宫的云妃!

    心情大跌。

    柔软的腰肢弯下,慧贵妃以纤纤玉手玩弄着清冷的池水,脑中还在做着愚蠢的设想:

    若这次被指行凶杀人的是她时沅卿,那皇上会不会也为她茶不思饭不想,终日神情恍惚?

    腕上突的一轻,慧贵妃慌慌张张的呼喊:

    “坏了,本宫的翠镯掉到水里头了!快叫人过来,把镯子给本宫捞上来。”

    红景向那水面打量几眼,表情为难道:

    “主子,这池水太深,眼下乌漆嘛黑的什么都看不见。明儿个吧,等明个儿天亮了,咱们叫内侍拿上扒篱再来,一准给您把镯子捞上来。”

    慧贵妃赌气不依:

    “不行,那镯子是皇上送的,你立刻叫内侍打灯,连夜给本宫找到。”

    娘娘一声吩咐,不是圣旨也算不容抗拒的命令。

    没奈何,红景只好派人赶快回宫准备灯火工具,自己陪伴主子在池边等候。

    十来个太监很快赶来了,有人提灯笼火把,有人手持竹扒,围在水池边一顿忙碌。

    突然有人惊喊:

    “哎,奴才这头勾到了东西,沉得很,倒不像是主子的镯子。”

    慧贵妃诧异,扬了扬帕子:

    “能是什么东西?下水几个人,把它捞上来给本宫瞧瞧。”

    四五人“扑通”跳下池去,翻来覆去的折腾片刻,猛然间几声惨叫直冲夜穹:

    “啊,有人!池里头有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