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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暮冥冥,昼夜更迭。

    牵机的毒性在云汐体内发作很频繁。

    毒液一点点的渗入她的五脏六腑、侵蚀着她的每寸神经。

    割骨剜肉般的绞痛令她在地上西番莲织金软毯上面翻来覆去,四肢抽搐,呻吟不止。

    丝丝浊黑腐败的血液,从她的七窍蜿蜒而出。

    守在云汐身边的人只有岫玉。

    眼看主子被一波一波的剧痛磨得蜷缩成团的惨状,除了绝望的啜泣,这善良年轻的小丫头完全不知该做什么。

    月光惨淡,夜色笼罩了四方的禁城。

    一条黑影潜在景阳宫外墙角的暗色里许久,伺机翻过了高耸的宫墙。

    撤去了伺候的人,加之内外苑的烛火份例减半,此时整个景阳宫此时好像一只沉默的镇兽,伏定在无尽黑暗之中,安静得诡异瘆人。

    黑影踏着宫灯摇曳倾注的昏黄光亮快步走进内苑,推开主殿的门扇。

    岫玉跪坐在软毯上,昏昏欲睡,最先被门开发出的沉闷悠长之声惊醒。

    怔怔看着来者一身夜行衣的装扮,女孩很快认出她来,抖着嘴唇哆哆嗦嗦道:

    “你、你是湘选侍?”

    蕊姬心中一惨,轻声回应:

    “别怕,是我,我来看云妃娘娘。”

    蕊姬是伶人出身,自有绝好的武功傍身,翻墙越脊扶她而言就是小事一桩。

    泛湿的眸子转向地毯一侧,继而目睹到那里狼狈的女人。

    她披头散发的斜在软毯上,裹着条挑花碧水月桂薄被昏沉沉睡着。

    她的脸色呈现病态的白,干涩的眼角唇畔一抽一抽的,有少于暗沉的血丝渗露在外。

    身上的被子、地上的软毯,零零落落的沾着些腐败的血迹。

    彼时风光精致的一个人物,竟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蕊姬眼底发热,声泪俱下:

    “娘娘…云妃娘娘……”

    一刻之前,云汐不堪毒发的折磨,抽痛得昏了过去。

    岫玉年纪小,瘦弱的小人儿根本不够力气把云汐拖到寝阁的床上,只好用薄被将她裹了。

    迷迷糊糊听得有人唤着自己,云汐慢慢的睁了眼,努力用被毒药逼得模糊的视线,看清面前的人。

    蕊姬不忍,握住云汐污浊冰冷的手,痛哭:

    “我是蕊姬,娘娘,我来晚了,害娘娘受了大罪……”

    “蕊姬,是你啊。”

    云汐的神色变得清定,苦涩的一笑,一串血泪滚下来:

    “本宫已是戴罪之身,只有你能不知避讳前来,本宫感激不尽。”

    蕊姬掏出帕子为云汐蘸泪,切切道:

    “娘娘说的哪里话,我本来就是傅庄主派来助娘娘施展大计的人。眼下娘娘有难,我怎可弃娘娘不顾?”

    云汐卯足力气挺身而起,反拉住蕊姬:

    “如今宫内宫外,局势如何?”

    蕊姬止泣,含恨道:

    “华南信果然奸险多疑,因对汪尚书协助九王爷大破瀛使案件颇有微词,明着拉拢汪尚书进内阁理事,实则为他充当眼线,成为挟制时相与其朋党的棋子。”

    “汪灿已进内阁?太好了,太好了!”

    云汐为之振奋:

    “其他的先不管,只要他进内阁,我与夫君才算没白谋划了一场。待夫君参政握有权利,便可和汪灿联手对付时党了。”

    蕊姬的表情却不容乐观,惨然的摇头:

    “华南信虽然下旨授王爷摄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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