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令他招式一顿,旋即迅速翻腕抖手。

    长剑一声铮鸣,划破暗夜的苍穹,在被冷青堂脱手的瞬间径直冲向了厢房的顶盖。

    “咔啦”断裂声起,房顶被利剑横扫,骤然顶梁折断、飞瓦和积雪四射。

    一袭白影随着碎瓦从房顶坍塌处滚下来。这时的冷青堂右手一收,凭借内力将长剑纳回掌中。

    那白衣人下落时在空中伶俐的旋身,两脚沾地时并无半分声息,轻功可见一斑。

    冷青堂注意到这点,随即凤目眯细,打量来者。

    此人着月白劲服,高挽一头长发,脸被一方银制雕刻繁纹的面具挡住了大半,无法看清五官。

    “来者通名!”

    对面,坚长冰冷的剑锋在绛夜中猛划一记森寒的闪电直指对手,剑的主人沉声质问来者。

    夜刺东厂,半夜三更里还穿得显眼的白色,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傲之徒——

    来人并不答话,高举手中钢刀,凌霄一势冲顶而来。

    冷青堂唇角轻扬,不慌不忙挥洒长剑,一明一暗两道身影在院中周旋起来。白衣人人刀法招招霸气狠辣、戾气十足。冷青堂不骄不躁,每一剑式俱能以柔克刚。眨眼之间百招已过,身形交错时冷青堂向白衣人问道:

    “阁下可曾到过清风寺?!”

    对方依旧缄默,继续挥刀攻击。

    院外哗然。

    厢房瓦落坍塌的时候已经惊动了留守的厂役孙秉和其他院落休息的番卫们。孙秉跑出喊人那会儿子工夫,早有程万里带大挡头、二挡头和七挡头与众番卫冲进南院。

    “护督主——”

    程万里大喝一声挥刀冲在人群最前面。

    此刻番卫们已将南院重重包围,水泄不通。一些人手持兵刃蹿上了房顶,在高处布下一道人墙防线。无数利器与灯笼出了火把纠缠交错,斑驳闪烁的光芒结为密不透风的牢笼,在寒夜之中亮得尤为夺目。

    白衣人见势不利,挥臂撒了把暗器。坚硬的金属与番卫手中的兵刃相撞,立时火花四溢,杀气弥天。

    房上有人中招,防线出现一处缺口,白衣人旋即飞身蹿上房顶。冷青堂与程万里紧追其后。

    一阵抵死的拼杀复而再起。刀光剑影,伴随无限内力迸发展开你争我夺之势。纠斗中,强劲的刃气回旋着向四面八荒辐扩开来。

    身法快的人纷纷避过,程万里随其他人降到地面上闪躲。他们定定看向房屋顶上的打得难解难分的二人,为无从插手而懊恼无奈。

    冷青堂与白衣人交手之间随他蹿房越脊,从南院直追到了西院。他一向自认轻功不错,不成想现在竟然遇到了对手。不知是不是错觉在作怪,他总认为这神秘的白衣人与那日在清风寺里提字的始作俑者有关!

    必须拿下他——

    心中暗下决定,冷青堂加速猛袭,利剑与钢刀相接处火星激射,金属激荡出的声响划破夜空,震耳欲聋,雪夜清新湿寒的空气里到处涤漾着一股刺鼻浓重的味道。

    又过了百招,冷青堂仗剑直取,逼迫白衣人身形落到东厂的正厅外,一众番卫随之而来。

    剑锋斜扫,滚着恶风呼啸而至。白衣人惊然,瞳孔一扩,急急架刀承接。冷青堂这时勾唇,眼眸中寒光大盛,凝聚四成内力付诸剑刃上。

    “咔啦”——

    铮铮存断之声响彻耳畔,那白衣人手中的钢刀已被冷青堂的宝剑削为两段,一半断裂的刀身掉到雪地里。

    白衣人低头,似是意料不到的一怔,面具覆盖下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得有浑浊不明的声音从他的喉结处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