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目光无意中投到另一名衙役身上。

    那人个子矮小,官服套在他的身上皱皱巴巴的,袖口、裤腿挝进好大一截,怎么看怎么别扭。

    顾云汐急忙认真打量他的周身,果然在他右肩上也发现一处孔~洞。

    “停车,我要下车走走!”

    顾云汐好像截获到重大发现,对车夫高喊了一声。

    身边,冷青堂脸色平和淡定,轻声问:“怎么了?”

    “我坐车久了,脚麻,下去跟队伍走走!”

    冷青堂点头应允,没有反对之意。

    顾云汐下了马车,若无其事的放缓脚步,在行进队伍里来回穿梭。

    “大哥,我叫云官儿,第一次来咱们亓陵,嘿嘿……”

    她装作大大咧咧、痴憨烂漫的模样,挨近一名衙役,笑嘻嘻与他攀谈。

    那衙役面无表情、两眼直视前方,也不搭理她。

    顾云汐并不介意,慧黠的目光在衙役身上反复徘徊,看到他那官服前胸位置上有个很小的洞~眼。

    她默然冷笑,走了几步又和另一名衙役套近乎:

    “大哥你好,我是东厂冷督主的徒弟,今年十六啦!敢问亓陵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衙役狠瞪了她一眼,没搭话。她眸光围着他周身上下乱转不停,终于在他的官服左肋处找到一道裂口。

    就在顾云汐上窜下跳、招猫递狗的工夫,冯太守已在暗中留意了她许久,皓首面容上神色渐沉,炯然的两眼中两点精光桀桀的浮现。

    马车里,冷青堂巍峨端坐,锐利的眼神凭空直视,微抿淡色的薄唇,浅笑隐隐,俊脸犹如冰山般的清凛、寒意四射。

    因是白灾巡查的最后一站,东厂人马到达时,灾情早已得到了控制。有了足够的粮食、民房陆陆续续得到修复,因此冷青堂一路所见都是,辖域内民心稳定、秩序井然有条。

    房间里,冷青堂派卢容手下几名番卫乔庄,找时机趁人不备时越墙去街面上,暗自打探太守冯恒的情况。

    午膳时间,冯恒来请冷青堂。

    众人到达膳厅落座,冯太守挺身相迎。

    不多时,两三衙役将一大盆白米粥、两盘馒头花卷、一瓷海的水煮白菜和一碟酱菜摆上桌面。

    艾青、卢容与顾云汐惊得面面相觑。

    冯太守神色随意,淡笑着对上首的冷青堂道:

    “钦差大人见谅,亓陵地小,于江安其他五郡中相对贫瘠。如今又临白灾,实在拿不出像样的酒菜,还请大人们将就用些。”

    冷青堂付之一笑:“无妨,这些便好。”

    伺候的衙役为冷青堂盛满一碗白粥,呈到他面前,又为他的食碟中添了一个花卷、几朵煮得糜烂变色的白菜叶。

    冷青堂迟迟不

    动筷子,冯太守自行拿了馒头嚼起来,又是喝粥又是吃菜,一只手放下这个再拿那个,动作不是很协调。

    冷青堂嘴角动动,沉默的端起粥碗。

    眼见督主动了筷子,东厂的人全都不做声的低头吃起来。

    艾青、卢容依然面色乌青。若非不是督主在场,艾青好想把那一海碗的水煮白菜扣到冯太守脑袋上。

    虽然在奉元郡时他们为一顿奢靡的饭菜愤怒过,可眼下所见到的午膳又太过寒酸、敷衍。

    此地的冯太守是个贪官,他对外敛足了民脂民膏,关键时刻居然拿不出一文钱来招待朝廷钦差一顿像样的午饭,想想如何不叫人义愤填膺?

    顾云汐早年在贡院里没少吃苦,对眼前的粗茶淡饭倒不觉难以下咽,只是对两位挡头的愠怒有所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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